他伸手拉上長袍。
“嘶——”因視線不清,手指紮進了一粒尖刺,擠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起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穿好衣袍,伸手捏住我的手指,用力一擠,尖刺帶著一滴鮮血衝出,恰好滴在他的指尖,他看一會兒拇指上的那滴鮮血,勾唇一笑,手一轉,將拇指摁上我的眉心,像做契約的印章一般。
我怔住——
“畫娥眉,一點胭脂……”他低語一句。
拍開他的手,低頭收拾我的藥盒。
直到他走出內室,我方才撫一下額頭,隨即用力擦一下。
接下來的幾日,因暴風雪再次蒞臨,我們不得不繼續留在小院,他也借機休養身體,整天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像是在蓄積力量,這次回去,定是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今日一大早,天空終於放晴,我們終於也離開了小院。
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關城這麼荒涼的地方碰上紫姬——如果這也算碰上的話——她是奉命來刺殺他的,後果可想而知。
胡生先行去了京都,眼下他身邊隻有灰影——灰影比胡生更無生氣,隻要他一個點頭或搖頭,那便是活與死。幸運的是紫姬像我一樣,似乎對他還有用,所以留下了,但罪可沒少受——被灰影卸下雙臂,以防止她再起殺意。
“不必了。”因我遞過去的藥,紫姬冷哼。
今日一早,因她借機再次向他吐出一枚口針,被灰影拖在馬後行了十多裏的路,眼下渾身是傷,衣衫襤褸,癱軟地坐在路邊的草叢中,手上仍然綁著繩套。
我並不同情她,但我們畢竟是一路人,所以我給她藥,讓她自絕,以免再受皮肉之苦,“這是‘螢霜’。”用來自絕最幹淨利索的一丸藥,是我留給自己的,她們知道的。
她低下眼睫,好半天才抬眼看向我,“給了我,你怎麼辦?”
“我多的是毒,未必就用這一丸。”送入她的口中,“如果撐不住,咬破囊殼便可以解脫了。”
她哼笑一下,直到我起身走出三步開外才開口道:“謝了。”
我沒答,繼續前行。
回到鬆林內時,他仍半坐在鬆樹前,倚著樹杆閉目假寐。
“灰影——”他開口,“把那個女人帶過來。”
因他的話,我停下腳步——
沒多會兒,紫姬被帶進鬆林,因為沒力氣站住,隻能跌坐在地上,恰好與他麵對麵——
“如果我問你,你背後的主使是誰,你會不會說?”他語氣中帶著深沉的嘲弄。
“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這些人隻是刀劍,不可能知道任何事。”紫姬淡道。
他微微頷首,手指輕輕一揮,“你可以走了。”
我轉頭看他,紫姬也如是,因為都很驚訝。
灰影上前,雙手抓住她細瘦的手臂,用力一提,雙臂接上,隨即又伸手鎖住她的咽喉,將我剛送她的那顆“螢霜”從口中摳出。
“我允許你繼續來殺我,而且保證再抓到你,同樣不會殺你。”他一手摸著下巴,一手玩著指間的狗尾花。
紫姬無話可說,好半天才轉頭看向我——殺了不知多少人,她也許沒碰到過這種場景。
我也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他說話一向算話,便給了紫姬一個眼色。
紫姬遲疑著慢慢往後退。
“該吃藥了吧?”他倏然歪頭問我。
好一會兒,我才合上微張的唇,低頭到袖袋裏取藥,遞進他口中時,手指被他的牙齒抵住,“我是為了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