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屁話!我在心底暗哼,把刀刃架在別人脖子上,嘴裏卻說要重金收買。
“如何?”他再問一次,像是極怕他不答應。
“若臣不答應,陛下當如何?”李卒道。
“朕,便隻好送你去見你的父親了。”
李卒麵無表情地回道:“臣倒是頗為想念義家母,隻是想起來有幾件小事尚未了結,在此與陛下做一個明細:秋時,胡人使臣索要的禮物清單尚未點清,蠻叛亂仍有遺害,西荒的前哨也正在築建,這些事,也許陛一下心中早已有了計量,臣就此交付。”
“……”皇帝笑得相當氣怒,“朕可以成就你,同樣也可以毀了你!”
他抓住我的手說:“李卒逃亡漠北時,曾與野獸同食同住,牧人喚我作畜生,如今李卒能將此話坐實,該謝陛下成全。陛下今日若殺,我李氏自此滅族,不殺,我李卒他日助魏稱雄,不退不霸。陛下,信是不信?”
“……”
從萬儀殿出來時,恰逢子時,但見滿城燈火。
站了大半夜,也凍了大半夜,我實在是沒半點力氣,癱坐到天階上
懷裏的小孽障剛醒,沒哭,隻是一眨不眨地望著夜空,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外麵的世界。
我第一次主動去碰她,手指從她的額頭一路滑到她的小嘴上。
這個笨蛋居然把我的手指當成了食物,沒命地吸吮起來。
我正看得有趣時,從頭頂落下來一條毛擎,將我們蓋了個嚴實,我正打算伸手撥,忽覺身子一輕,整個人旋在了半空,他的呼吸聲近在咫尺,聽得真切。
我沒再動,小孽障也沒動。
直到我的身子沾到硬邦邦的馬車,小孽障才開始扭動小手,我抬手撥開毛氅,柔亮的風燈輕輕搖曳在車簾前,蕩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暈。
馬車沿著來時的路返回,一路上,燈火通明,原來這就是世人所說的新年。我長見識了。
“哇——”一大早小孽障哭得鑽心入腦。
因在皇宮裏著一了些涼風,回來後我便一直頭疼,這小孽障又是不分晝夜地哭鬧,雖不與我同屋,可隻要她一哭,我便會自動睜眼,讓人牙癢的習慣。
“傾傾——”,我撫著額頭坐起身,我倒要去看看這小孽障還能怎麼折磨人,一夜間鬧了三五次,她到底是哪裏不順心?
穿過一道院牆後,來到隔壁,一進屋卻發現他正抱著小孽障,自除夕那晚之後,我沒再見到他,還以為他回了王府。
見我進來,傾傾與奶娘都有點驚訝,因為我不曾來過這兒,驚訝到差點忘了手裏還端著藥。
因見她們往小孽障的嘴裏灌藥,我有些沒好氣道:“怎麼了?”
“小姐從昨晚上就鬧,請了大夫來看,說是積食,熬了藥來,卻怎麼也喂不進去。”奶娘嚇得臉都白了,主要是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估計是怕他發脾氣。
我看不過他們為了這點事就要灌藥,遂道:“讓胡生把藥箱拿來。”我的藥箱一直是胡生在保管,輕易到不了我的手上,這自然是李卒的意思,不知他是擔心我會害死小孽障,還是擔心我自絕。
胡生取來藥箱後,我從中尋了幾味藥粉,摻兌到一塊,以水調勻,喂到, 小東西口中,她卻寧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