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已經走了,坐在門檻上哭了好半天的鼻子才作罷。
|魑黥。手打,轉載請注明|
第十七章 三口之家
我不曉得在他這短短三十幾年的人生裏,到底贏得多,還是輸得多,隻知通我在他身邊時,他並沒能痛快幾次。被人利用,被人出賣,被人背叛,甚至被人暗殺,他這一路上充斥著這些東西。
這一次,依然如此。
所謂的破釜沉舟便是斬斷自己的後路,他做這種事特別在行。
東出,說是幫忙,其實就是送死,隻等他們出了關,魏國便緊閉大門,不作任何供應,由著他們扮作齊軍前去營救。
而齊軍,死活守在都城周圍,不進軍,也不支援,隻求保住他們的小朝廷,看著人家在自家院裏放火,對援軍連把手都不搭,著實可惡。
東陵的賭場上最近興起了一種新賭法——賭戰。齊西一戰的輸贏比例分別是一賠一,和一賠十,可見都不看好他這個年輕的國務大臣能贏下這一仗。
看來這一仗,他為的不隻是唇亡齒寒的未雨綢繆,還有他個人的威信,既是年紀輕輕登上高位.就必須有壓住場子的氣勢。
“娘,你買爹爹贏嗎?”小孽障對我手裏的賭據十分好奇,礙於她認識的漢字實在有限,隻能出口問
“不是。”我買的是胡人贏。
“為什麼?你不信爹爹能贏嗎?”小孽障嘟著嘴,顯然對我買她爹贏不高興。
“胡人是魚,你爹爹是熊掌,魚和熊掌,總要舍棄一樣。”我年少時,每每出任務,總會在路過賭場時,買上一局輸場,薑老頭管這個叫做破財消災,他說一個人的成敗是對等的,成一次,必然也要敗一次。
“我知道了,娘是拿金子買爹爹。”
孺子可教!
這幾天,小孽障吵著要吃這吃那,灰影又不擅買這些玩意,便隻好帶她下山。
興許是魏軍東出,有了前哨保障的緣故,東陵城裏不再那麼淩亂,否則灰影也不會答應我們下山。
買了一大堆東西,全是小孽障的,甚至還有一匹紅綢子,真不知她打算怎麼穿到身上,反正我是不會縫衣裳。
“娘……”在走過街角時,小孽障抱著我的手拖拽,顯然是累了。
我的視線快速在四下搜羅一遍,左手邊不遠處有一株老槐,老槐旁是一條南北向的小巷子,視線方位剛剛好,而且還便於灰影隱身。我便拖了小孽障的手來到樹下,把一應的貨物全堆到地上。
小孽障一屁股坐到紅綢子上,開始吃她的零嘴,我則倚到樹幹邊休息。
自從胡人進了齊西,因戰火所致,難得能見到天上碧空萬裏,今日倒算是個好天氣。
正想著,灰影倏然閃到距離我們五尺遠的地方——看來是又遇上“訪客”了。
我緩緩將小孽障拉起來,頭一偏,正可見灰影擋住的那抹身影——相當熟悉,卻又極其陌生,若非她再次出現,我總是習慣性當她己死。
白羅——一個對我最重要,卻又讓我最懷疑,感覺被背叛的人。
我將小孽障交給灰影。既然她到這兒見我,顯然是有備而來,且聽她說些什麼。
小巷裏,我倆南北分立,我南,她北。
“你這又是何苦。”她覷一眼我身後不遠處的小孽障和灰影,“明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還給他生孩子,不過這丫頭倒是生了個好模樣。”
“謝了。”她很少誇人,難得這麼一次,我自然要謝,“你來是為了找我?”
“不,來找你那位……沒想到你也在。”
對視了好半天,我終還是沒問她有沒有參與設計我和李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