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我出聲叮囑小丫頭,灰影不熟悉她的呼吸和腳步,自然會把她列為敵人。

小丫頭忙點頭,又咳了好一會兒,才把手裏的陶罐舉到我麵前。

我探去一眼,罐子裏盛著醃梅子。

“你聽誰說我喜歡的?”應該沒人會告訴她。

“我看姑姑吩咐人去府裏拿。”聲音有些畏縮,“就跟廚房裏的大娘學著做了。”

年紀不人,心◆

“站起來,穀主都沒坐,誰允許你坐的?”淨秀依舊看我不順眼。

啪——扇她巴掌的是阿梓,她一向溫和,想不到現在變得如此雷厲風行。

“我們姊妹之間,沒你說話的份,滾出去!”

淨秀氣怒至極,卻在看到白羅的眼神後,低頭退下。

她一出去,偌大的客棧房間裏隻剩下我們三人。

阿梓兩三步來到我麵前:“阿桑,你沒事吧?”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有些俱怕白羅。

“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阿梓,你也先出去。”白羅出聲。

阿梓看我一眼,乖乖低頭出去。

看到阿梓關門時的那副擔憂的眼神,我暗道這幻穀果真是改頭換麵了,往日老妖婆還活著時,也沒見阿梓這麼膽怯,可見白羅的手段定然不俗。

“我這麼一個快死的人,對你還有什麼用處?”既然她白羅都把我送到了閻王殿門口,還帶我出來幹什麼?“呃……你是想用我試試李卒會不會憐香惜玉?”

“怎麼,一個能讓你連姐妹都放棄的男人,你居然連讓他留戀的自信都沒有?”她哼笑一聲。

“若是他有這麼容易得手,我也不會如此珍惜。”我仰到椅背上,“能讓我知道,我是死在誰手上的嗎?”我至少應該知道誰是幕後主使。

“我記得很早以前就跟你們說過,總有一天,我們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地盤,自己的家。”她靠到倚背上,“如今我成功了,幻穀是我們的,沒有人再能壓在我們頭上說三道四,我們想跟誰合作,就跟誰合作。”

我歪頭看她:“所以你千方百計脫離了老皇帝的掌控,第一件事居然是跟胡人合作?”眼中能稱得上李卒敵人的隻有胡人,想見她是跟胡人搭上了線,才會與李卒作對。

“有何不可?他們出的價錢高,而且,事成之後,咱們幻穀可以獨霸西南一隅。”

這夢做得可真不小,我都不忍心打擊她,微微歎一口氣:“我跟了李卒這麼多年,什麼都沒學到,但有一個詞,倒是記得很清楚——癡人說夢。”論眼界、論實力、論心機,我們這些人根本不是李卒那些人的對手,“一個女人的命和天下大業,但凡有點腦子的男人,他都不會選擇前者。”

“既然如此,那個女人就更該奮發圖強,讓那個男人選擇前者。”她微笑著反駁我,“如果你能說服李卒,連胡抗齊,以齊國眼下的實力,不日必可攻克,到時將齊國一分為二,與胡人各占一半,豈不更好?何苦費那麼大力氣拽著一個病秧子去抗擊兵強馬壯的胡人?”

原來如此!她的夢居然還是這麼的異想天開。

“記得薑老頭教我們識字時,說過不知哪個酸秀才的一句詩,叫什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齊、魏至少是同一個祖宗的漢人,就算是月革來找李卒聯手分齊,他都會翻臉,更別提胡人了,何況齊國恐怕早就是他李卒口中食,想都別想從他那兒分到一半。

“沒想到你己經被他收服成這般模樣了。”

我笑笑,彼此彼此,我們都不再是先前的白桑和白羅。

既然話不投機,隻好不歡而散。

晚飯是阿梓送來的,她像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跟我說,卻一不字都說不出來,可見跟著自羅的日子不怎麼好過。

“噓——”在她終於忍不住要開口時,我阻止了她。

她想說什麼、要說什麼,我大概都知道,無非就是龍輝和我的安全。龍輝跟李卒去了東省,沒有性命之憂。至於我中了“冰潭”的事,我暫時還不想告訴她。

飯一吃完,她本打算再待一會兒,卻被淨秀硬是逼走。

房門是從外麵被合上的,屋一子甩除了一盞油燈,什麼都沒有。我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獨居,突然這麼安靜。還真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