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的事。”
“比如?”我不想再被蒙在鼓裏。
“有機會再慢慢告訴你。”
他不想說,可見這些他能做到的事並沒有那麼容易。
“想什麼這麼出神?”
“在想老頭子什麼時候死。”我說罷看他。我口中的老頭子畢竟是他的生身父親,盡管他不承認,但事實終歸是事實。
他勾唇,並沒有糾正我的不禮貌。
“灰影回你身邊了?”自從我醒來後,灰影就一直不曾出現過,想必是回到他身邊去了。
“留在丫頭身邊。”
“是他告訴你我的去處的?”
“嗯。”
“看來他還是對你忠心。”我告誡過灰影,不許告訴他我的藏身之處,想不到最後還是告訴了。
“在意他?”他眉梢微揚。
我點頭:“他可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主動對我好,卻無欲求的男人。”
“那我呢?”
“你?如果我身上不是流著李玄的血,早不知被你扔去了哪裏。”他不是個好男人,卻是個好家人。
我這麼說出來其實是想聽他的反駁,但他沒有,最後失望的仍然是我。
“叫什麼名字有那麼大的差別嗎?”他不太理解我為什麼非要把李城斜和白桑分開來談,明明就是同一個人。
“但你之所以帶我這麼精心,都是為了那個人吧?”因為我是那個人的女兒,所以他才待我如親人。
“有什麼不對?”他與我一樣,對情感的事都是懵懂且自私的,硬要他說清楚怕也是為難他。
既然得到了我想聽的話,下麵便到了說真心話的時候:“我不想讓你跟別人成親。”
聽了我這話,他的反應隻是淡笑,大概是我的真心話取悅了他,或是他覺得我很可笑。
“可丫頭已經同意了。”
我沒想到小孽障會同意他娶別的女人,所以一時間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你知道我是做什麼出身的。”之前因為性命垂危,無力阻止這種事發生,所以隻能放任,但是現在我活過來了,沒道理再放任下去。
“你確定自己能從我手裏取走一個人的性命?”他雙手撐在我身體兩旁,好整以暇。
“不能,但是我可以取走你的性命。”我注視著他的雙眸,“如果我殺你,你會反抗嗎?”
“隻要你舍得,我不會反抗。”他一邊說著,一邊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
他的臉頰很燙,像是在發燒,背上還有股淡淡的金瘡藥味,可能是哪裏受了傷。
我拉他回到屋裏看傷口。
迷蒙的燭光下,他光著上身趴在床上,背上複發的舊傷口泛著深紫,我尋來藥膏塗好之後,替他拉好棉被,再搭上他的腕脈——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他竟能把自己的身子弄成這般破敗。
“胡生……不在了吧?”我一邊試脈,一邊問他。
在得知是胡生把小孽障私自帶走,以及發現他是老皇帝的人後,我異常憤怒,便做了些過激的事,現在回想起來,讓他死,這懲罰似乎重了一些,即便不重,也該由他這個主人來發話才對。
“失去了一隻手,放他逃生去了。”他閉著雙目,緩緩敘述。
“我當時太生氣了,也擔心他會對你們不利,所以……”所以才跟老皇帝做了那種交易。
他沒說雙目,隻是點點頭。
“李卒——”試完他的脈搏,發現他不隻是積勞成疾,還有些憂思淤積,我彎身趴在他臉前,與他麵對麵,“我有些不明白,你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煩心事?”他的地位早已非同往日,卻比以前更加憂思費心,這些都可以從脈搏和麵相上看出來,“如果眼下這些東西都是你想要的,你該高興才對。”他眼睛裏的笑容卻一天比一天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