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我可以自行了斷,可以拒絕,隻要我舍得自己的命,沒人能逼我去殺人。”看著他,我苦笑,“你一直都是對的。”“我去給你熬藥。”我起身逃跑,因為不想再拿自己的過去來審視。

把一個人放進心裏簡單,把自己放進別人心裏很難,更難的是把真實的自己全部塞進去,尤其當那個真實的自己醜陋到連自己都覺得不堪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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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新婚

回頭是岸,立地成佛。

我試圖用這兩個詞來給自己作結,卻發現那很難。

譬如看到仇人時,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下什麼毒能讓她死,之後理智才跑出來告訴我,不能隨便動手。

我站在深秋的第一場雪中,望著小孽障勾著那個陌生女人的手越走越遠,心中說不出的惆悵。

她是我的女兒,我雖然一直學不會舐犢情深的作為,但我可以為她失去一切,甚至李卒我都可以不要。

我不知道那個姓周的女人是怎麼得到小孽障的認可的,也許是因為她長得像我?

“你易了容,塵疏自然認不出你來,何況你不也不想讓她認出來?”伊娃從街角的小巷裏出來,伸手幫我拉上風帽。

“走,咱們也去吃飯。”我轉身往小孽障離去的方向走。

“別忘了咱們現在可是月革的使節。”伊娃忙拽住我的風衣一角,阻止我跟蹤過去。

“使節也要吃飯。”我來中原就是為了小孽障,不跟蹤她還來幹什麼?

這是一間不怎麼惹眼的茶樓,到處都破破舊舊。

那姓周的女人領著小孽障坐到了西南角靠窗的位子上,輕聲細語地跟她聊著。

她們沒帶侍衛,隻隨身帶了一名使喚丫頭。

我和伊娃一跨上樓,小孽障便瞧見了,站起來就往我們這邊跑:“伊娃姑姑。”伊娃沒有易容,她自然認識。

“塵疏。”伊娃接住撲過來的小東西,“大雪天怎麼還跑出來?”

“爹爹上朝去了,家裏沒人陪我。”

伊娃看看我:“來,我給你介紹,這個是大祭司新授的‘伴師’,你就叫……叫桑姨娘吧,來,快叫。”她生怕旁人看不出來似的,硬把小孽障往我身上推。

“桑姨娘。”小孽障卻怎麼也不肯過來,像是特別怕我。

我也不大願意上前抱她,怕一個忍不住直接把人拐走。

“塵疏,這兩位是……”那姓周的女人走過來插話。

“她們是從月革來的,這個是伊娃姑姑,這個是桑姨娘。”介紹完,小丫頭一把抱住那女人的胳臂,看上去親昵得很。

“月革?難怪如此豐神。”那女人的聲音很輕。

隔近看,這個姓周的女人真的跟我很像,可見把她賞賜給李卒的小皇帝是有多麼用心,竟然能找到這麼一個人物。

“既然遇上了,一起坐吧。”姓周的女人先把小孽障安放在靠裏的座位,再邀我們入座。

我特地讓伊娃坐到了我與小孽障的中間,免得我下意識做出什麼親昵動作。這裏畢竟是魏國的京都,我與老皇帝有約在先,不能冒險違背誓言,這可關係著小孽障的性命,不能任性妄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姓周的女人是為真正的大家閨秀,與沈林氏相比,她更多了幾分貴氣。聽說他們周家的女人曆來隻供給皇親國戚,尤其正宗嫡出的,沒有經過內廷篩選,根本不能擅自婚嫁,好像與魏國的先祖有過什麼約定,所以能娶到他們家嫡出女兒的人,多是身份高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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