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卒的這個未婚妻便是周家的正宗嫡出,與當今的皇後是堂姐妹,當今的小皇後閨名梅榮,而她閨名梅亦。這是伊娃打聽到的,周家門風緊,女人們又素來深居簡出,所以除了姓名再沒什麼可打聽的。
對我來說,打聽多少頁無益,她在我眼中無非就是兩種人,一種是活人,另一種是死人。
眼下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小孽障帶走,可惜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我沒有任何把握。
一頓飯吃完。她們該回去了,我隻能趴在窗口戀戀不舍地看著她們漸行漸遠。
“小黑——”小孽障在街對麵衝街這邊的小黑招手。
小黑卻戳在茶樓門口,看看我,然後再轉頭看看小孽障,這小畜生竟然還能認出我來。
我忍不住抬手想招它過來。
“小黑,快走!”小孽障卻跑來拽住它的脖毛,不許它靠近我。
不過三尺的距離,我卻不能把他們捉回來,隻能任由他們走向那個周梅亦。
望著小孽障的馬車消失在大雪盡頭,我忍不住開始思考,到底該不該把事情都交給李卒去處理?
他沒有說什麼時候把小孽障交還給我,也沒有說他與周梅亦成婚之後,我該怎麼辦,小孽障該留在哪兒,他隻是告訴我,他要把鎖在月革城裏。
魏國新晉的政務大臣李卒要成婚了,日子就在小寒節氣的次日,魏帝親自做的媒人。
哈瓦南下有一半原因就是為了參加李卒的婚宴,所以這一天他帶了隨身使節登堂祝賀,未免我生事,他特地讓伊娃陪我留在京都的城郊驛站。
“有時候,為了得到一樣東西,很可能會失去很多東西。阿卒師父自幼就有必要完成的心願,所以……你別難過,我相信他會給你交代的。”伊娃絮叨著一堆勸慰的話。
人真的會變,而且很快,想當初她對李卒大喊專一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一轉眼,已經開始跟我談男人的夢想了。
不可否認,我很難過,尤其在聽見城內鍾鼓齊鳴的樂聲後。但我覺得李卒救我救對了,我真的不該死在他成婚之前,否則就沒法看現在這出好戲了。
我不能躲在這兒,應該進城去觀賞一番,人在難過的時候,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欺騙自己,應該多聽多看,最多就是徹底失望而已,我又不是絕望一次兩次了。
“你要幹嗎?”伊娃擋在我身前,顯然是怕我做傻事。
不打消她的疑慮,恐怕今天我走不出這間屋子,於是我轉身從衣櫃裏取了身新袍,當著她的麵寬衣解帶,除盡所有可能沾毒的衣袍,換上新的。這下她不怕我惹事了吧?
“你該相信阿卒師父。”她仍然想勸退我。
我從沒有不相信李卒,我隻是想去看看熱鬧而已。
伊娃有能力擋住我,前提是如果她有更多的江湖曆練——我雖沒有身手,但別忘了我是殺手,知道輕擊哪個穴道可以致人昏睡。
未免她昏睡時出意外,離去前我把門鎖上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晴空無雲。
鼓樓每隔一個時辰便會大奏“凱歌盛世”,連帶百姓們也跟著一起喜笑顏開。恐怕再也不會有人記起李卒的醜事,他是魏國的功臣,他得到所有人的愛戴,如今他還娶了周家的女人,他是如此的年輕有為,所以今天的他可喜可賀。
我用比以前便宜兩文錢的價格從小販那兒買來一塊甜棗糕,一邊吃,一邊往秦王府行去,沿路還繞到了最熱鬧的鼓樓旁,看了一出鳳朝凰的野戲。
等我轉進秦王府後街的小巷時,身上多了大大小小好幾隻包袱。我打開兩把油紙傘,擋住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