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是,我身上的血是他的?

“對,你身上的血是他給的,而且為了你的命,他還親手殺了皓雪來做引。”他慢慢翻著書頁,“你欠他一條命。”

“……”

“現在,你還能聽我繼續講下去嗎?”她示意一下手中的書。

我點頭,眼下治好他才最重要,其他一切情緒可以先收起來。

“很簡單,去找下咒的人,求她。”

等於什麼都沒說。

我回到西殿時,他正在止住弓箭,看上去很專心。

我倚在門口看著他:“關於血咒,你至少該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救完人,什麼也不說,這是很令人討厭的事。

他抬手把弓身托起,對著光線察看弓弦的韌度。

“坦誠不是一個人的事,想得到,自己要先付出。當初是誰一句話也沒有,就悄悄消失的?”

他還真是個愛計較的人:“那麼多血,你怎麼活下來的?”

一個用力,他將弓弦撐了個圓滿,表情看上去不怎麼滿意,遂放下,重新鬆開弦頭,繼續抻弦。

“三個月足夠了。”他招招手,示意我過去幫忙。

我直起身,過去幫他扶住弓身。

“大祭司怎麼說?”他問得隨意。

“你的對手是非要你死不可,咱們倆可能沒多久可活了。”我因流著他的血,也受了連累。

我把大祭司的話向他敘述一遍。

“有人在你身上動手腳,你都沒發現?”

“這幾年常在沙場行走,受傷流血的事司空見慣,總有不在意的時候。”

我暗暗歎氣,反正咒都被詛了,多說無益。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趁他心脈還沒爆裂之前,能去哪兒就去吧。

說到這個,他眉梢微揚,來了興致:“弓箭能用在什麼地方?”

弓箭?不過就是兩種用途,一種殺人,一種狩獵,前者他不可能帶我去,唯有後者了。

“你要狩獵?”

他點頭。

但真正準備好一切後,已是月底。

他說他幼時在月革當灰民時,因無食可啖,便常進山獵食,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便是野山羊肉。

就為了這野山羊肉,我抱著箭袋在大雪山裏足足轉了兩個時辰。

我實在是沒力氣再走下去,便坐在岩石上耍賴,怎麼也不願起身,好在這時終於見到了他要的獵物。

因為隔得遠,看不清到底是什麼,尤其我還戴著麵紗,隻隱約看見白雪、黑岩之間有些黃白的“雲朵”在移動。

與他的興奮勁相比,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倒是他認真的模樣煞是好看。於是,他專注地看羊,我專注地看他。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脊背微微發寒,一定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向我們靠近,我忍不住輕輕喚他:“李卒——”

他恰好射出一箭,回身看我:“不用害怕,不過是幾隻覓食的狼。”

他獵到了一頭成年的野山羊,幾乎比我還重。他用牛皮繩和荊棘枝簡單紮了張笆,把山羊放在其上,直接拖著走。

回程的路上,因天色微沉,山間天氣變化快,我們怕有風雪,便把羊拖到了半山坡的一間石房門前。

“這屋子是你的?”因為他太過於熟門熟路,根本不像十幾年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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