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次的事件中,被委以重任成為談判官的,竟是當時年僅十三歲的林墨玦。那是林墨玦第一次登上專屬於他的政治舞台,也是他走入人們視線最濃墨重彩的一幕,叫人記憶深刻。

所以,即便林墨玦年紀尚小,卻已經沒有人敢於小瞧於他,林海也為這個兒子而感到十分的驕傲。

林墨玦因為身處要職,卻偏偏年紀太小,隻能繃著臉做少年老成狀,倒也有幾分威勢,至少敢於倚老賣老摸他頭、捏他臉的人越來越少了。

然而,誰也想不到,少年老成、天縱英才的林墨玦林大人,在振華皇帝麵前,居然是一副憊懶無狀的模樣。

偌大的養心殿裏,除了永琮,還有福爾泰、林墨玦、薛蝌幾人,伺候的宮女太監一個沒有。

福爾泰是軍人作風,自然是坐得端正無比,這是已經融入到了靈魂裏的習慣;薛蝌是優雅精明的商人作風,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養的世家子弟;和這兩個人相比,雙腿叉開、雙趴在椅背上的林墨玦,實在是隨性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了。

永琮隨意地瞥了他一眼,也不責怪,他是蕭錦的弟弟,而且也確實有能力的,這點小小的缺點,也沒什麼好揪著不放的。

“皇上,太後又把我姐姐召進宮了,你若是再不大婚生個孫子給太後娘娘玩兒,我那幾個小外甥,怕就要被太後娘娘搶去了。”林墨玦隨意地晃蕩著腿,說著大逆不道的話。

永琮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事我心裏有數,輪不到你多事,有空八卦,還不如好好兒做點正事。”

林墨玦撇嘴,他哪天做的不是正事?他還未成年呢,居然壓榨童工壓榨得這麼理所當然,真是夠了。可惜,這地兒,還真沒有可以讓他上訴的地方。

但是這次,就連薛蝌也讚同林墨玦的話,道:“皇上,你是不是大婚,已經不隻是你個人的事情了,你需要一個繼承人、大清需要一個繼承人,我們的理念、我們所做的一切改變,需要有個人來繼續下去,我們都不希望,努力了幾十年,在我們百年之後,被不肖的繼任者給糟蹋了。別怪我說句難聽的,天有不測風雲,萬一你……突然染了絕症或發生了什麼別的意外,沒有繼承人的話,必然會引發一場權利的爭奪,即便我們剩下的人可以控製,但是一場動蕩,很容易就會使得大清的國力立刻倒退幾十年。在引起了西方列強諸多關注的如今,隻要我們一退步,相信立刻就會成為別人眼裏的肥肉,分分鍾就會被拆解入腹!”

林墨玦和薛蝌所說的話,所用的語氣,都很放肆,沒有尊稱、沒有自稱,你來我去的,若是讓外人聽見了,自然是要問他們一個不敬之罪,掉腦袋都是有可能的。不過,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永琮也喜歡他們這樣對待自己,不希望自己成了特例,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人。

永琮聽了薛蝌的話,沉默了許久,終究是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連永璋都讓嫡福晉生下了一個兒子,如今已經三歲了,親自帶在身邊教導。或許,他也該放手了。

“不過,我希望隻娶一個皇後,借此,逐步推行一夫一妻製。”永琮最後說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廢除君主製,至少要過度到君主立憲製,然後再逐步向社會主義過渡。”

關於這一點,早已經是他們這群穿越者的共識了,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很快,幾人就又開始討論起了正事來。

這幾年,大清的變化十分之大。

在永琮大力發展軍備的時候,有不少文臣是很擔心的,擔心永琮成為一個窮兵黷武的皇帝,更擔心這個國家走軍國主義路線,會使得他們這些一直都站在社會頂層的士族屈居於那一群武夫之下。

至於這些大臣為什麼會知道軍國主義的概念,則完全是因為薛蝌的遠洋貿易司,不僅大力發展貿易,從國外賺回數量驚人的錢財,還引進了不少國外的各類別的人才,還有大量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