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卿兒知曉又該如何是好!
“陛下!”嬌小的身影阻住他匆忙的腳步,劉招一身潔白雪狐大衩,站在同色的雪地上,僅僅露出帶些蠟黃的小臉和高高隆起的腹部,原本嬌俏的容顏染上憔悴,也不知在雪地等候幾時
她輕啟被凍得暗紫的嘴唇:“陛下不要生傾國的氣了好不好?”
她這副姿態任任何男人見了都不忍拒絕,可天下壓下心下的急躁扶住那道明顯清瘦不少的身影一邊小聲低斥:“怎麼站在這兒等?也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傾國想念陛下,腹中孩子也許久未曾見過父皇了。”劉招眼中溢滿委屈:“我怕陛下不要我了,陛下別再氣傾國了可好,傾國以後一定會好好待卿姐姐......傾國知道,知道陛下心中隻有卿姐姐一個人,傾國知道錯了......”說道這裏早已泣不成語。
“別再哭了!”可天下執了衣袖為她拭去淚珠,小心的扶著她往中宮走去,邊說道:“朕送皇後回宮吧!朕不曾氣皇後,卿兒......自是也不會安在心裏。倒是皇後別再胡_
有一聲悶雷,閃電中正見府邸門楣上高高懸著‘鄴郡侯沈府’!
下了一夜的雨,混著沒融化的雪攪成泥濘,天還未亮早早有宮人打掃宮道,皚霧朦朧中有人影跌跌撞撞的向北宮衝去,待細看,竟是當今陛下一臉慘白的從聽雨閣的方向一路衝來,宮人們恭謹行禮,心中卻不由多了幾分思量......
紫蕪才走出中殿便見可天下立在殿門口也不知站了多久帶著一身霧氣,詫異的看著他驚慌失措的開口問道:“卿夫人可起了?”
“陛下!”紫蕪稍稍見禮回道:“夫人還未起,昨夜大雨睡得極不安穩!”
“她自幼是怕這雷雨天的!”似自言自語般可天下恍惚的說道:“我怎麼就犯下這麼糊塗的錯?......”紫蕪疑惑的看著他頹然的離去,猶豫著還是開口:“陛下,也該臨近早朝了,您不妨先進殿換一身朝服吧!”
紫蕪不知道陛下與卿夫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陛下對卿夫人的用心她是看在眼裏的,實在不明白好好的一對戀人怎麼就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可天下慌張離去,就如同來時般,紫蕪咬了咬牙又轉入內殿,正見沈卿倚在窗前,隨著她的目光望去,正是可天下方才離去的身影,不由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夫人與陛下這是、何苦來哉?”
沈卿閉上雙眼:你就如此不待見我?到了門口都不願進來看我一眼嗎?為什麼我覺得,你的心離我越來越遠?
中宮皇後的突然邀請令沈卿暫時忘懷早上的憂傷,她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準備迎接劉招的手段,踏進中宮的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氣。
高高上座的劉招端著一張臉,細長的柳眉高高挑起,自是透著一股威儀,卻再不是以往那張純潔無知的麵孔,她已不需要偽裝了。“大膽卿夫人,見到皇後鳳儀還不下跪行禮?”劉招身後的宮人一身稻黃宮裝,眉目刻薄卻也清秀動人。
沈卿斂目俯身行禮,口呼:“妾、北宮沈氏拜見皇後娘娘!”心中卻總帶著幾絲不願。良久不聞劉招的聲音,她抬頭正見後者閉目斜靠在軟墊上,似是累及......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方才見劉招眼瞼閃動幾許後才看向沈卿,細細打量一番這才回頭嗬斥身旁的紫衣宮人:“大膽賤婢,本宮近日身子倦乏,方才也是睡了過去,環兒該叫醒本宮,到叫卿姐姐白白跪了這許久。”
那叫環兒的宮人急忙跪地請罪:“娘娘息怒,奴婢見娘娘自孕喜以來難得好睡,一時隻一心想著讓娘娘睡個好覺,所以......”
沈卿暗咬牙,膝蓋處隱隱傳來刺痛,自小到大,她還從未如此跪過任何人,小心的移動著雙膝,劉招斜眼憋見,不鹹不淡的丟出一句話:“卿姐姐這一大禮可讓本宮好等!”她說罷又訓斥著那宮人一聲。
身後的紫蕪眼見著沈卿額際已隱有汗珠,不由一心急重重跪下`身子:“皇後娘娘,夫人大病初愈,奴婢求求娘娘先允夫人起身吧!”
大殿一時靜了下來,劉招目光略過一絲狠色,沈卿不由苦笑:這個傻丫頭,一旁的景音還沒開口呢,她著什麼急?又一想到也單純可愛。
劉招突然重重掃下案牘上的湯藥:“放肆!卑賤下作的東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亂開口吠人,你當本宮這裏是什麼地方也容得你放肆?欺本宮年幼無知嗎?”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沈卿開口:“卿姐姐的奴婢怕是要好好管教了,你說是嗎?”
沈卿壓下心中的難堪,這哪是奴婢不好,分明字字句句都是衝著她來的。好一個卑賤下作!她全身緊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切,但憑娘娘做主!”
“那就拖下去杖責四十吧!”劉招語氣中帶著施舍的恩惠,似是對沈卿的‘乖巧’很是滿意,這才罷了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