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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托付

對於源氏,兼子的感情向來純粹:一種出於登徒浪子的厭惡感。兼子年幼時候聽聞那些春心蠢動的女房們談論那位時不時便會在夜裏拜訪六條院的光華公子,說他出身尊貴,相貌如被神靈眷顧一樣的出色容貌。她卻頗有點不以為然:源氏雖然出身尊貴,但是生母出身卑微以至於源氏被降為臣籍。

降為臣籍的皇子皇女已經不算是皇族貴胄,而是臣下了。

對於源氏的前來,兼子不能阻止也隻能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寢殿。

高腳燈台的燈光將寢殿裏照亮,生絹幾帳立在寢殿的門口,兼子斜倚在脅息上,一個女房在一旁給腰帶釘上金線。

還有一名女房手裏正拿著梳子沾著淘米水給她梳發。

“姬宮,為什麼您今日心情不好呢?”旁邊一名女房問道。

兼子沉默了一會“沒什麼,你給我念念書吧。白氏文集好了。”

“是。”女房恭敬的彎腰行禮,然後膝行拿來書翻開“姬宮想聽哪篇呢?”

“你隨意念吧。”此時長發已經梳理好,她的頭發此時已經比鋪在身後的衣裾還要長出一些。

“楚王多內寵,傾國選嬪妃。” 女房的聲音嬌柔好聽,哪怕是念訴說君王荒淫無度的詩都能當種享受。

其他女房點上零陵香,兼子手撐著額頭眼睛闔上已經有了些許的困意“你念念長恨歌。”長恨歌在平安京裏的貴族中十分流行,別說念,幾乎人人都能背誦。

話語畢,兼子似乎想起什麼,放下撐著頭的手。

“似乎已經很晚了,你們還是趕緊休息去吧。”

夜裏似乎很安靜,燈台的燈光也越來越晦暗最後歸於黑暗。

第二天大早照常是要去六條禦息所那邊的,六條自從出家後越發沉靜,兼子每日見到她最多的就是一個人手持一串佛珠安靜的坐在那裏,似乎入了定。

但是近日卻有些不同。

“兼子,萬一為母去了,你要如何呢?”

兼子聽到六條的這句話的時候正在閱讀佛經,猛的抬起頭瞪大了眼“母上這是在說什麼話,母上還年輕呢,怎麼會想到這種不祥的事情上去?”

說年輕,六條禦息所年齡四十不到,原來保養的也相當好,隻是這幾年先是和源氏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然後隨女兒東下伊勢。六條本來也是嬌貴的身子,再加上和源氏正夫人葵上的那段時間身體情況就直轉而下,身體就難免病痛多了起來。到了伊勢之後更是變本加厲。

“為母有時候在想,或許也就是報應吧。”六條說的是葵夫人的事情,生魂作祟活活將源氏正室害死。

因果相報。

“就怕我去後,你無人照料,前途要怎麼辦?”

此時,女子在世,一靠父母兄弟,二靠丈夫子嗣。兼子是退任的前齋宮按道理是應該終身不嫁。若是六條真的去世,兼子的處境怕也會艱難起來。

“昨日,公子對我說朱雀院有意迎你入宮。”六條的頭發已經削到肩膀位置,病容滿麵,但是卻讓她多了一種格外的風韻。

兼子一驚,身子猛的就向六條的方向轉過來。臉上完全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應對,嘴張了張發不出一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