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我把方湄家裏的電話告訴給了他。然後喀嚓一聲合上了手機,這個電話時間打得實在太長了。讓我感到非常的心疼。非常非常的心疼。因為,我算了算,這下子這個月我的手機費要超支好多好多錢。

而且,要命的是,都得我自己掏。

外麵的陽光熱得刺眼。我把棒球帽的帽簷往下拉了拉,穿過紛亂的乘客,躲過兩輛正駛出站的出租車,呼吸著汽車散發出的刺鼻的油煙味,一個人向開往市區的大巴走去。我好像非常疲憊,在上車時還是拉著車門上的把手才勉強把腳邁了上去,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我剛經曆了一場疲憊的遠遊,才從飛機上下來一樣。而在這一車人中,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哪裏也沒有去。我甚至連飛機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但是我卻非常虛弱。當售票員叫我買票時,我居然沒有反應過來,她隻好當著全車人的麵,喊了我好幾聲買票。我這才忙伸手去掏錢,可沒想到,我的手一點勁也沒有,把幾枚硬幣都掉到了車廂的地板上。我彎下腰把它們一個一個揀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差很差。售票員可能也發現我的神情有些不對。本來還想再說我兩句,可後來接過我的錢,把票撕給了我後,就不再說話了。

我感覺自己一下變成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非常虛弱,無力。我按著自己的胸口,裏麵似乎悶得厲害,每呼吸一口,我都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我覺得自己像一棵在烈日下暴曬的樹一樣,正一點一點地失去水分,迅速枯萎、幹癟下去。

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我正在衰老,我從口袋裏掏出墨鏡,哆嗦著戴到我的臉上。我想,也許我的皺紋都出來了。因為我的視力已經開始衰退,我連車廂裏的人都已漸漸看得不太清楚了。

大巴上了高架後開始加速,我忽然想起當時送方湄走的時候也是走的這條路,不過這雖是同一條路,卻是兩條方向不同的路。風從窗縫裏刮了進來,在我的耳朵邊呼呼作響,簡直就像一場颶風。我模模糊糊地想,這兩條路到底哪一條路是對的呢?

也許,我想,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已經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再思考這個如此複雜的問題了。風吹著我的臉。我想,也許隻有風才知道。就像鮑勃迪倫唱的,答案在風中飄。

而直到今天,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答案在風中飄的意思,就是隻有在風中才能找到答案。

也就是說,這答案是找不到的。

突然想明白這一點,我知道,我這是真的老了。

大巴到市區後,我沒有立即回家,因為我覺得我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再乘車回家,我像一個喝醉了酒的人一樣,隨時都想嘔吐,也都有可能嘔吐。我找了個咖啡館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當服務員問我要什麼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隻要了一杯熱的檸檬水。我慢慢地用嘴小心地抿了一口,感覺還可以後,才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然後,我又要了一杯。

我把方湄家裏的電話告訴給了他。然後喀嚓一聲合上了手機,這個電話時間打得實在太長了。讓我感到非常的心疼。非常非常的心疼。因為,我算了算,這下子這個月我的手機費要超支好多好多錢。

而且,要命的是,都得我自己掏。

外麵的陽光熱得刺眼。我把棒球帽的帽簷往下拉了拉,穿過紛亂的乘客,躲過兩輛正駛出站的出租車,呼吸著汽車散發出的刺鼻的油煙味,一個人向開往市區的大巴走去。我好像非常疲憊,在上車時還是拉著車門上的把手才勉強把腳邁了上去,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我剛經曆了一場疲憊的遠遊,才從飛機上下來一樣。而在這一車人中,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哪裏也沒有去。我甚至連飛機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但是我卻非常虛弱。當售票員叫我買票時,我居然沒有反應過來,她隻好當著全車人的麵,喊了我好幾聲買票。我這才忙伸手去掏錢,可沒想到,我的手一點勁也沒有,把幾枚硬幣都掉到了車廂的地板上。我彎下腰把它們一個一個揀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差很差。售票員可能也發現我的神情有些不對。本來還想再說我兩句,可後來接過我的錢,把票撕給了我後,就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