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還真難看(2 / 2)

李顏夕掩唇一笑,樂得不可開交。聽到門內有步伐走動聲,才收斂了笑聲。

“哼哼,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子能撐船,又念在你不辭勞苦地送我回來,便饒了你這回。吸取教訓,切記,日後莫要冷眼蔑視人命,不然你還要多遇到幾個這樣的我來教訓你呢。”李顏夕雙手叉腰,齜牙咧嘴地道。

白暮景雙手抱胸,瑟縮著雙肩,清亮的黑眸泫然欲泣,隻可惜沒有半點濕潤,學著李顏夕剛才說過的話,靈活靈現,“小丫頭,你是猴子派來搞笑的嗎?”

李顏夕嘴角微不可見地一抽,終於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撿起石頭砸自己腳跟的酸爽了。

爽快地揮一揮小手,李顏夕轉身推開門,瞧見裏邊沒人,便閃身進去。人進去了,關門之際,還伸出了小腦袋,笑著道,“小白,快回家吧,今天謝謝你。”

接著,“砰”一聲,利索地關上門,還上了鎖。

白暮景俊逸的臉上一黑,對李顏夕喚他“小白”的惡作劇苦笑不得。修長的雙臂相交枕在腦後,慢悠悠地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愉悅地吹著口哨,“這次回來,終於不無聊了。”

府內,李顏夕捏緊著裝著藥羅卜的小麻布袋,向西苑走去的步伐忽然一轉,往著王府的馬圈前去。

在白暮景告訴她,藥羅卜是顆毒草藥,毒性極強的時候,李顏夕便留了個心眼。可她不願去向人心險惡,至少和她共處的人不會。

為了證明蘇若不是故意要謀害她,亦或者要向自己見證些什麼,她毅然去了馬圈。但見到她今日騎出去的馬好整無暇地伏在稻草鋪就的地麵上安眠,某一處柔軟中深信不疑的信念轟然倒塌。

李顏夕可以肯定馬圈裏那一匹就是自己的馬,因為今日馬廄總管本不肯讓她取馬,最後奈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才勉強地把馬圈裏麵毛色偏橘黃,毛發稀疏的一匹年紀最大馬給她。老驥伏櫪,李顏夕誌在千裏,能跑就行,她也不介意。

似感覺到李顏夕的到來,熟睡的,老馬慢吞吞的撐起身,有氣無力地抬起頭顱,扛在轅木上,灰溜溜略顯渾濁的一雙圓眼珠望向她。

李顏夕翹唇輕笑,能察覺到老馬對她示好。走上前,小手輕柔順著老馬的下弧,“老家夥,你沒把我忘了,真好,真好啊。”

忽而想起,李顏夕從麵前的小包袱裏麵掏了好幾下,摸出一塊黃紙包紮的物什,故意在老馬鼻子下打轉著。

老馬鼻子努了過去,湊著嗅了好幾下,驀然便興奮了。咧開一口整齊的大板牙,鼻子哼哧著,渾濁的雙眼霎時間清亮了好幾分。

李顏夕跟著,眉眼都染上了濃濃的笑意,沒再去逗老馬,輕巧地掀開黃紙,撚起裏麵剩下了兩塊麩糖。老馬大嘴一張含住兩糖塊,快速的速度連紙都叼了起來,腮幫子一深一淺的嚼著。

小手揪了一下老馬腦門上的一縷粗糙稀疏的毛發,調侃著道,“老馬,你的鼻子是狗做的啊。瞧瞧你那貪吃樣,也不怕被子孫後代看了去,為了兩塊糖大出洋相。”

有吃了的,老馬也不理自己的自己的毛發被李顏夕折磨,有滋有味地嚼著糖,鼻子呼哧了一下,似在嗤笑李顏夕的威脅。

李顏夕好笑,當然舍不得辛苦伏自己一路的老馬。老馬年紀大,瘦骨嶙峋,沒人看上它,唯一的作用便是配種。

所以,負責馬圈的小廝長時間才打理它一次,現在渾身毛發都髒兮兮的,有些地方還打結,蒼蠅蚊蟲得繞了它一腦袋的。

老馬倒是習慣,泰然處之。李顏夕看不過眼,現在眼前無人,她便打了水,取了皂角,拿著馬刷給老馬清爽的洗刷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