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夕輕笑出聲,道:“哪裏是把風景給我搬進來了,隻是折了幾朵荷花,哪裏耐得了滿園的春色?”李顏夕話音剛落,臉色就突變,喉間一腥甜,張口就吐出大片大片的血來。血不如別人那般濃稠,反而是耀眼的淡紅,灑在簾帳之上如同朵朵櫻花,美不勝收。
曆軒夜看到如此,連忙走過來。李顏夕低聲阻止他道:“不要過來。”痛,無邊的痛從心中蔓延,如同血液中帶著刀子一段一段的淩遲著自己的心,自己的內髒。
李顏夕許久都隻能靠著床沿深深喘著氣,雖然痛並不昏迷。曆軒夜並沒聽李顏夕的,命人傳太醫之後,就連忙來道李顏夕的身邊道:“如何。”
李顏夕握住心口處,本來她覺得眼淚已經流幹了的時候,卻抑製不住大片的眼淚掉下來。李顏夕抬頭,吃力的拿出在枕頭之下的匕首遞給他,道:“我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啊。這樣活著不如死了,死了解脫一些。”這就是毒發,比死亡痛苦一百倍的毒發,李顏夕皺著眉承受著痛苦,抬著頭眼中含著淚光看著曆軒夜。
曆軒夜接過匕首,李顏夕勉強扯出一點微笑,道:“你不是殺了我很多遍了嗎?這次再一次,殺了我吧,我求求你,殺了我。”
能讓一個人放棄所有活著為她堅持的人,想必那種痛苦是常人不能忍受的。曆軒夜抬起手並沒有把匕首刺入李顏夕的心髒,而是一個手刀把李顏夕打昏。看著已經被冷汗浸濕了裏衣,看著即使已經昏倒卻還是緊皺眉頭的李顏夕,歎了口氣。
元辰太醫連忙趕來,元辰給李顏夕把脈之後,看著李顏夕皺了皺眉道:“如今終歸是一個月過去了,她終究還是毒發了。”
曆軒夜看著元辰的麵色不好就問道:“毒發是什麼痛?何種痛?”
元辰微微抬頭看著曆軒夜說道:“剛剛難道你沒有看清楚?錐心之痛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忍受的,如同拿刀子在身上一刀一刀的劃,卻不會暈死過去。即使你打昏她,在夢境之中,她也能感受這樣的痛苦,而且要三天。第二月是七天,第三個月倘若沒有找到解藥的話,那麼她將會最後半個月都會如此。”
曆軒夜皺了皺眉,看著如今麵色痛苦的李顏夕歎了口氣。元辰起身看著曆軒夜道:“我師父何時來到涼城?”
“明日。”曆軒夜隻是看著李顏夕,淡淡道。
本二十天的行程,遇上大雨,加上司空絕身體虛弱不能快速前行,一個月之後終於來道了涼城。曆軒夜一夜沒睡,隻是守著李顏夕,李顏夕一醒來就打昏她。他知道昏著和不昏著都一樣,不過就是她不會歇斯底裏的對他說:“你殺了我吧。”那對曆軒夜何嚐不是一種痛苦,從心中蔓延,直到全身。
司空絕來到李府的時候,就連口茶都沒得喝,直接被南城提到曆軒夜年前。南城對著曆軒夜單膝跪下說道:“臣等失職,護送如此久才把此人護送過來,請皇上降罪。”
曆軒夜淡淡看了已經麵目全非的司空絕一眼道:“看來蛇譚你住的很舒服。”曆軒夜剛剛說完,司空絕本來平靜的神情微微一列。蛇潭雖然不會危及性命,可是畢竟那個地方把人扔下去,三天不給東西吃,這何嚐不是一種折磨。況且蛇天生帶有的粘稠,對於一個愛幹淨的神醫來說,十分的痛苦加煎熬,況且手腳都被綁著,不能移動,隻能承受的感覺讓人下去一次就不想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