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意外卻又似乎在預料之中,每一次,他都能給她帶來驚喜。
盛年反身趴在椅背上,雙手扣住椅子的鏤空花紋,和程家言隔空相望。時間仿佛也變成他手下輕輕彈撥的弦,帶著低沉而悠遠的回響,沙沙泠泠地滴落在不見潭底的深澗中。
她聽著他繼續輕輕彈唱,似乎是,由歌聲裏唱出他想對她說的話:“寫一首簡單的歌∕讓你的心情快樂∕愛情就像一條河∕難免會碰到波折∕這一首簡單的歌∕並沒有什麼獨特∕好像我∕那麼的平凡∕卻又深刻。”
一家小小的意式餐廳,一把吉他,一首自彈自唱。
沒有太過富麗的詞藻,沒有太過豪華的餐廳,也沒有價值連城的珠寶。但是,這是盛年收到過最珍貴、最溫暖的禮物。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大地蒼茫了又氤氳,天色灰蒙了又透亮,太陽明媚了又黯淡,N市下過好幾場大雨,然而天氣卻漸漸地回暖了起來。
元旦那天,程家言和顧康把租的屋子大掃除了一番,盛年下午的時候也過來幫手。晚上,他們牽著手一起去N市最大的廣場看煙花表演。
雨後的路上濕漉漉的,在路燈下浮光掠影的一片。那些路燈很有韻味和特色,都是乳白色的心形,投射著融融暖意的光亮。
他們踩著廣場上大大小小的水窪,在煙花騰空的那一刻一齊仰頭望。她因為那些五彩斑斕、形狀各異的煙火而歡欣雀躍,不住地指著天幕上一簇又一簇的繁花給他看。而他,卻因為她仿佛小孩子一般的雀躍而樂不可支。
一月底,距離盛年放假還有一周時,有一天程家言忽然悄然俯身,雙手背在身後,笑得很神秘:“想不想去C市玩一玩?”
盛年轉過頭,好笑道:“你是在盛情邀請我同遊嗎?”
他從身後伸出手來,掌心攤著兩張門票。她拿起來一看,竟是明天晚上C市芒果音樂節的門票!
盛年忍不住驚呼:“你怎麼知道我想要看芒果音樂節?”
他隻是微笑不說話,但盛年記得,自己似乎隻在他前麵打開過一次芒果音樂節宣傳的網頁,也並沒有說什麼。
可是,他卻記得了,並且默默地幫她買好了票,隻等待她為這個驚喜而雀躍。
忍不住,她深深地抱住他,聽著他的心跳聲,她笑逐顏開:“阿言,謝謝你。”
C市距離N市並不算遠,他們搭乘的高鐵,空調很足,三個小時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賓館是在N市時就已經訂好了的,當然,這些都是顧康的功勞。
已是天色漸次開始暗下來的四點多鍾,他們放下行李就出了門。外麵早已經華燈初上,一輛輛川流不息的車串成了一條鏈子,就好像金色的銀色的璀璨寶石。
快走到賓館門口的時候,盛年隱隱約約覺得門口一閃而過的那個身影似乎有點熟悉。然而當他們走到門口時,外麵卻不見任何熟悉的人影。
盛年蹙蹙眉,又自嘲地笑笑,大概是天色太暗,看錯了吧。
芒果音樂節是在一大片的露天,當盛年和程家言到達的時候,場地裏儼然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興奮和期待,早早地就揮舞著熒光棒。
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音樂節的芒果logo,貼在衣服的襟口處,他們拖著手進了場內。
這一場音樂節果真如之前宣傳得那樣精彩,不論是樂隊還是歌手都正是盛年所期待的那般,現場的氣氛早已HIGH到幾乎要掀頂。盡管正是數九寒冬的一月底,但這裏卻人聲鼎沸得猶如酷熱暑夏,所有人都熱得隻穿一件短袖還依舊汗流浹背。
從晚上六點半開始一直到深夜十二點結束,這場音樂會就是儼然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