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的C市,蒼穹如墨。
今晚的天氣格外好,月色清輝如洗。她挽著他的手臂,兩人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大概是下弦月的緣故,東半邊的天空極是透亮,露出碧玉盤一半的臉。
盛年的大衣依舊半敞著,額頭上還沁著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她正歡欣地回味剛才的其中一個樂隊,程家言忽然停了下來,在盛年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定在她麵前,一邊替她扭起大衣的扣子,一邊用略帶責備的口氣說道:“出了場地也不曉得扣好衣服。”
盛年不甚在意:“這會兒還是挺熱的啊!”
程家言蹙眉:“大冷天的,等回涼了看你後悔都來不及。”說著還加重了手頭的力道,拎了拎緊盛年的大衣。
她不再說話了,也不再不甚在意了。
因為,他總是會用每一個貼心的小細節,讓她深深地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作者有話要說:
☆、【17 用心良苦】
【Chapter 17 用心良苦】
你的臉,有幾分憔悴
你的眼,有殘留的淚
你的唇,美麗中有疲憊
我用去,整夜的時間
想分辨,在你我之間
到底,誰會愛誰多一點
我寧願看著你,睡得如此沉靜
勝過,你醒時決裂般無情
——張宇《用心良苦》
芒果音樂節之後便是寒假,盛年不是N市本地人,但家距離N市也並不算遠。不過,終究還是要和程家言分別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離開的那天,盛年和程家言坐在後座,顧康開著車送她去火車站。
正是放假離別的高峰期,火車站外人山人海,形形j□j的人們來去匆匆,有人漠然,也有人滿是不舍。
將車停在外頭,顧康點起一支煙,叼著煙嘴道:“小年啊,我就不送你進去了啊,煙癮犯了沒法子!”
他說得樂嗬嗬,但盛年知道他其實是為了給自己和程家言再多一點相處的空間。
盛年拎著電腦包,程家言在她身旁,替她拉著行李箱。大廳裏依舊人聲鼎沸,似乎還混雜著各種各種的氣味。
終於走到了檢票口,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
今天的程家言穿著一件深色格子大衣,卡其色的褲子,在盛年眼中,仿佛從雜誌裏走出來的英倫男模特。
天很冷,即使現在是氣溫最高的中午,一張口,嘴巴裏還是會呼出大團白白的霧氣。
她說:“回去吧,我等會檢完票就上車了。”
盛年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鬆開了程家言的手,然而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卻是那樣不情願分別的失落。
他其實又何嚐不是。將行李箱交還給她,程家言輕輕笑了笑:“進去吧,到家了給我發個短信。”
她應聲說好,接過拉杆,轉過身往前走。剛剛欲伸手把車票遞給驗票員,然而忽然之間盛年猶豫了,她猛地回過身,重新小跑到程家言跟前。
在他詫異的目光中,盛年解開程家言的圍巾。那是一條藏青色的馬海毛圍巾,觸著柔軟而溫暖。她又取下自己的圍脖,將那條咖啡色的圍脖輕輕地纏繞上他的脖子,再圍上程家言的圍巾。
盛年終於心滿意足地拍拍他的胸口,揚起笑,說:“好了,明年見。”
她說完話,居然就這樣轉身離開,檢票,進站,回頭揮揮手。臉上卻一直都是帶著微微的笑,仿佛早前他看到的那抹不情願分別的失落根本是錯覺。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