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今時今日,他依然和洌昊將軍是好兄弟,也不需要為了一個生死不相往來的姑娘而牽腸掛肚。

“沒有,朕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年下江南,去金陵……如果真的要問朕有什麼後悔的話,朕隻可以說……七年前那一夜在垸欞寺與梨浠一起坐在走廊的地板上聽雨的時候,朕就應該和她說,朕愛她。如果當時朕說了,或許……今天她已經是朕的皇後,不會像現在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聽到趙恒的話,徐安反而吃驚地看著他:“皇上這番說話是什麼意思?這些年來每逢大事發生以前,梨浠姑娘不是一直給皇上你送來密函嗎?”

趙恒的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情,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密函上的字……從來都不是梨浠的字跡。”

今時今日,他最愛的女人……依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本卷完)

千秋歲引 洌昊之卷

第一章 醉,酒烈

把酒壺用布帶勒在手上,以手背相托,洌昊把當中的烈酒一飲而下。他喜歡北方那種燒刀子,因為入喉的感覺如在火上,炙熱,讓他可以想起戰場上鮮血撲麵的感覺。

本想轉過身去看看樓下街道上的行人,怎料那懸掛在腰間的佩劍狠狠地硌了一下腹部,洌昊不滿地把佩劍往背後推移了一下,然後翻身側坐在欄杆之上。

一般闖江湖的人,喜歡在吃飯喝酒的時候把武器放在桌麵上,他們認為這樣一來,受到仇家襲擊的時候可以順手拿起武器,更可防止武器不在自己視線之中時被別人動手腳,免於在受到仇家襲擊的時候枉死。

洌昊沒有這樣的習慣,因為他認為自己沒有仇家。

他不過是朝廷中一個籍籍無名的將士,啊,不算是籍籍無名,至少他與三皇子趙恒曾經燒過黃紙,殺過雞頭,滴血為盟,私下更是稱兄道弟。

即使腰間的佩劍曾飲無數生靈的鮮血,他也依然這麼認為。因為他隻在戰場上殺人,戰場之上,兩軍對戰,有的隻有勝負,沒有私人的仇恨,被殺的人隻是記住了敵人所在的陣營,不會記得砍掉他腦袋的人到底姓甚名誰,自然不會有仇家上門。

他除了殺人,不懂別的事情。洌昊最愛戰場,在那裏殺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也沒有責任。

三皇子趙恒曾經戲說他是修羅。

隻可惜從一個小兵因為一項項顯赫的戰功而坐上了將士的位置,當上領導人以後就少了很多親身上陣的機會,因此近年來洌昊非常不愉快,因為少了鮮血撲麵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地活著。

太平盛世,生活太無聊了……

三皇子趙恒取笑他,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無心人,沒有憐憫的心,沒有慈悲的心,也許,也沒有良心。

有沒有心似乎對生活的影響並不大,不會有大起大落的心情,無疑比起那些隱居深山,終日煉製長生不老藥的道士們所編寫的養心秘訣來得更好。沒有心了,就不需要養心了啊。

距離上一次奉命秘密出征已經十一年了,當時他奉命追殺違命侯的一個小情人,可惜最後無功而返,嘁,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不過,他完全是為求貶官才故意“失手”的。那次任務失敗後,洌昊以為皇上會生氣地把他貶去做小士兵的,怎料皇上那麼念舊情,大方地原諒了他。

怎麼想要被貶官是那麼難的事情?

再以手背托起酒壺,卻發現壺中的酒已經所剩極少,一時大意,酒竟滴落在他臉上的胡子間,滲過胡子,濕了衣領。

洌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從開封一路風塵撲撲地南下江南,一直沒有好好梳洗,即使是早已習慣了沙場的男人也為自己的形象感到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