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盆子跌落在地上發出比慘叫還要淒絕的金屬響聲,盆子裏的水灑了一地,本來就不暖和的房間中平添了幾分涼意。
洌昊大步走到房門前,“啪”的一聲推開門,從呆若木雞的小兵手裏把那一指大小的小竹筒中拿了過來,倒出裏麵的信,然後把小竹筒還給了那個小兵:“信我收到了,你退下吧。”
洌昊的這句話宛如大赦的聖旨,小兵轉身就跑,速度快得讓洌昊有點驚訝。
那個小兵也是個男人啊,他都會怕他,怎麼那個流浪的舞娘就敢用那樣的眼神看他呢?
洌昊揉了揉太陽穴,不讓自己再去想梨浠了,反正都已經把她放走,現在也沒有必要“強天所難”,讓自己再一次遇見這個流浪的舞娘,再一次有機會讓她留下來……
一邊胡思亂想,洌昊一邊翻開了手中這封來自三皇子趙恒的飛鴿傳書。其實洌昊真的不明白,他明明沒有和三皇子說過自己要去哪裏,三皇子怎麼可以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呢?
罷了,皇室裏的人都是那麼奇怪的……
信紙不過是三指並列的大小,竟可以用如此剛勁有力的字體密密麻麻地長篇大論,除了三皇子趙恒以外,洌昊認為天下間也沒有誰可以做到了。
整一封信都用市井平民一般的口語來說自己最近的日子有多麼無聊,這都是因為洌昊竟然突然離開,使得三皇子少了一個可以與他一起“為非作歹”的好友。打探知道洌昊去了江南,三皇子也好奇地南下,並且即將於三月初三到達金陵,希望到時候能與洌昊在金陵聚首……
“三月初三?”洌昊微微皺起了劍眉,“不就是明天嗎?可是就算我現在起行去金陵,要明天到達的話似乎也太趕了……”
雖然駕馬趕路必定可以在次日到達金陵,但是洌昊真舍不得讓愛駒墨兒如此勞累,所以他還是決定順其自然,畢竟此趟江南之行如文人雅士所說,是要遊山玩水的,又豈可走馬看花,白白浪費了如此美好的江南春景?
“客官,你要的酒。”逢仙樓的劉老板恭敬地按洌昊所吩咐,將他買來的酒壺放到了桌麵上,“我剛才去馬棚看過了,客官你的馬已經喂好,隨時可以起行了。”
聽到劉老板的話,洌昊才微微地回過神來,然後視線落在了桌麵上那嶄新的酒壺上。雖然還是他原來那個酒壺的樣式,但是褐色而柔亮的酒壺上纏著灰色的布帶,頗有流浪者的味道呢。
“給我入滿清霜白露。”
洌昊從懷裏掏出一個金元寶放在桌麵上,劉老板馬上拿過金元寶,連連道是,然後拿著酒壺走開了。
看著劉老板那奉承的模樣,洌昊不以為意,畢竟劉老板是個生意人,總不會與銀子作對的,所以才會對出賣了那對姐弟的地址沒有絲毫的悔意吧。既然賣者沒有悔意,那麼他這個買家又需要後悔些什麼?
心裏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像是……錯過了什麼東西一樣,難道說江南之地就隻有梨浠一個美人,錯過了就找不回來?
仿佛被自己心裏的想法逗笑了,洌昊冷哼了一聲,有一口沒一口地用他的早膳。
一個青衣小女孩提著一籃鮮花走進了逢仙樓,那花香頓時彌漫了逢仙樓內的空氣,使得本來正漫不經心進食的洌昊一不小心,差點被那口中的包子嗆住了。
喝了大半壺的茶,洌昊才擺脫了被包子嗆住的窘態,可是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那個提著花籃的青衣小女孩已經走進舞台後的小雅室去了,那裏是逢仙樓駐場歌舞班子明苑的休息室。
空氣中留下一陣幽幽的白梨香氣……
“看來我真的著魔了,那不過是個女人……”看見那端著滿壺清霜白露走過來的劉老板,洌昊不禁自言自語,仿佛給自己下了一個決定,“既然那麼在意,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