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的清霜白露。”
“劉老板,梨浠姑娘似乎不大喜歡銀子呢,是嗎?”洌昊的唇邊勾起一抹冷笑,他的話裏有別的含義,就算他不開門見山地說出來,劉老板看慣了世情,也一定會懂得。
聽到洌昊突然冒出來的問話,劉老板愣了一下,對上洌昊那銳利的眼神,嚇得隻能喃喃回答:“也就姐弟兩人,生活上的花費應該不大,而且鎮郊的房子也便宜呢……”
劉老板顧左右而言他,洌昊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嚇得劉老板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起來。
劉老板張嘴想要說什麼,那驛站的小兵又匆匆忙忙來送信了,不過這次是……口信。
“大人,三皇子殿下剛派人傳了個口信來說,他在前往金陵的路上,一時興起,到附近的垸欞寺上香去了,可能要晚一天才到達金陵。”
“晚一天?”洌昊不滿地皺起了劍眉,雖然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趕路”,但是三皇子的性格……夠善變,也夠自私。
不過既然還有多一天的時間,那麼……他可以去把那美麗的舞娘帶上一起去金陵了?
洌昊有點後悔了。後悔昨夜因為想起了那個不知道多少年以前死在他的劍下,與梨浠有幾分相似的女人,而沒有把梨浠帶走。不過如果他真的要帶走梨浠,梨雲估計會以死相拚吧,看來……洌昊決定把這對姐弟一起帶走。
如此驚為天人的姐弟,還是出色的舞娘與樂師,不論帶到誰的麵前去炫耀,都絕對不會失禮的,而且……身旁有個女人以後,三皇子大概也不會笑他不解風情了。
看來有個女人裝裝門麵是很必要。隻是為什麼非要梨浠一個呢……沒有答案,洌昊搖搖頭,把這個問題甩到腦後。
主意拿定,洌昊結了食宿的費用以後,便拿著酒壺,騎著愛駒墨兒再一次向著梨浠居住的房子走去。
墨兒的速度很快,而且隻要去過一次的地方,就算主人不刻意引路,墨兒都會找到主人要去的路。
墨兒成為洌昊的坐騎已經三年了……
洌昊還記得,三年前他與三皇子一起到軍營中去,為皇帝挑選狩獵時要騎的新坐騎,三皇子為已經年邁的父皇挑選了性情溫順的胭脂馬。那樣通紅的毛發配上了繡著龍紋的明黃色馬鞍披墊,就有一種“皇”的感覺了。
相比那優雅而恬靜的胭脂馬,那匹被幾個馬夫一起鎮壓著,怎麼也不願意順服,前蹄刨地,狠狠呼氣的純黑色馬兒,那樣狂野的模樣宛如一頭雄獅。
可是洌昊一眼就看中了它,隻不過一直沒有想到,如此野性難順的馬兒竟是一匹年輕的母馬。
——馴馬,也得看緣分呢。
三皇子是這樣說的。
那天,洌昊靠近那野性難馴的黑色母馬的時候,那馬兒破天荒地安靜了下來。它眼睛的顏色要比它的毛發還要濃上三分,烏黑烏黑的,卻閃著皎潔的小星星,隱隱透出千裏馬的靈氣來。
洌昊這個嗜血的修羅是唯一可以馴服這匹狂野母馬的人,所以他也樂意讓這匹上好的青藏馬成為自己的坐騎。
那個時候,三皇子戲謔,洌昊怎麼也得給這位烈性子的“姑娘”一個名字吧,可是洌昊即使不是大字不識的莽夫,但的的確確不擅舞文弄墨,所以取名字……還是隨口就好。
洌昊把它叫做“小黑子”,那個時候三皇子捂著肚子大笑不停,而在場的隨從、侍衛和馬夫們都繃緊了臉,死死地克製著不要露出某個表情來,就連那漂亮的母馬,也別過頭去不理會洌昊的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