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半夢半醒間,被林鈞叫醒。
“怎麼了?”
“回去。”
她揉著眼睛的手停住,“為什麼?”
他的心情似乎還好,回答說,“因為羅仁新來了。”
羅仁新來了,他們就得走了?她不明所以,他已經長腿邁出了房間。
兩個小時後,他們已經坐在飛機上。
說實在的,她還是比較喜歡火車,喜歡穿著內衣就鑽進他的大衣裏,喜歡聽著他的鼾聲和火車咕嚕咕嚕的聲音,那讓她產生親密感和安定感,她最缺乏的兩種感情。
回到市裏,車子開向了以前的大房子。
她進了客廳,就看到她的行李被打包在地板上,於嫂從廚房小跑過來,“小姐是要回來住了?這可太好了,這家終於有點生氣了。”
這家什麼時候有過生氣了?她皺眉,生氣著他的這個決定,一聲不響就把她從小家裏搬出來,那是屬於她的第一個家啊。
林鈞送完她已經回公司了,但他就算在,她也無法說什麼,她犯錯誤的後果就是被打回原形,他給予的那些個恩賜全數被收回,就連他對她的好都被藏起了。
她在房間裏收拾箱子,又看見那兩件又悲又喜的晚禮服,她打開熟悉的衣帽間,把它們掛了進去。又專門騰出一格,掛她在外期間買的便宜貨,幾乎沒有裙子,都是牛仔褲和衛衣毛衣等。
收拾好後,她靜靜地對著看了一會,她是要過這錦衣玉食的情婦生活,還是要過平等自由,隨心所欲的普通人生呢?
她對林鈞的那一點念想又被她熄滅了。
給溫情掛了個電話,讓她把房子給她留著,她還會繼續繳費。然後的時間她躺在床上發呆,以往她會憤憤地出去購物狂歡,可如今提不起勁來,很想念任曉和美珊的聲音。
她決定等林鈞一回來她就跟他求情美珊的事,再這麼找機會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他們的關係緩和不是等待就能成的事。
晚上院內汽車的聲音一駛進,她就聽到了,踢啦著拖鞋往樓下走,於嫂正在做著菜,她站在樓底處,他站在玄關,兩人就這麼看了一會,一定要跟他說,但不是現在。她扭過頭往廚房走,他也跟過來。
餐桌上依然是一個西式一個中式,顯然於嫂還不知道她已經改吃中式的了。
他沒有開口為自己說話,她隻好也不提起,默默拿著刀叉吃西餐,不一會兒她的牛排就吃光了,她不好意思再要,真不知道她以前怎麼吃這麼少的。
上樓的時候他跟在她身後,她有些緊張,更衣室的畫麵又跳到腦子裏,她真是怕死了他的粗魯,是他對她好得慣壞了她,她連他一點點使壞都受不了。
他沒有跟到房間裏,她坐在床頭悵然若失,她告訴自己隻是沒找到機會才這麼失落的,不是因為其他。
早上她很早就坐在了餐桌上,他在對麵看著報紙,吃著三明治和牛奶,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說,“三明治味道怎麼樣?”
他從報紙中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裏的三明治,艾白忙說,“對,是我做的。”
他從容地嗯了一聲,繼續他手邊的事。
她苦著臉,硬著頭皮說,“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他總算正式看著她了,把手邊的報紙放下,冷笑了一聲,“你已經知道了?消息傳得這麼快,怎麼,林太太又跟你說什麼了?”
她花了好幾秒才反應到林太太就是林母,疑惑下也不敢多問,隻說,“不是的,我……”
他霍得一聲站起來,打斷了她的話,“他已經死了,你到底要受他影響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