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仲羽何嚐不知道他的深層之意。
隻是姚硯傻了吧唧的,一聽說隻要喝了這杯酒就能不用還那筆賒欠的銀子,這筆買賣她怎麼會不做?
不做的那就是傻子啊喂。
所以當下姚傻子就樂滋滋的端起了麵前的酒碗,望周琅的方向舉了一舉,豪爽的就道:“好,周琅。一言為定。”
言畢,舉碗就要喝。
碗至半路,被魏仲羽給截住了。
魏仲羽自然是不會讓她來喝這碗酒的。
隻是,如周琅所料想的那般,姚硯開始炸毛了。
“魏仲羽你做什麼?”
魏仲羽總不好是說姚硯你要是喝這碗酒,我就跟你沒完吧。
事實上他要是真的說出這話來,估摸著姚硯就能立即轉身就不理他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剛剛才建立起來的和姚硯之間的那些曖-昧豈不是都白費了?
所以雖然隻是輕飄飄的一碗酒端在手上,但那力道卻是重若千鈞。
這次換魏仲羽沉著一張臉望著周琅,而周琅則是好整以暇的回望著他了。
得,一時之間,兩人打了個勢均力敵。
而那邊廂姚硯還在想將那碗酒從他的手中搶過來。
一碗酒那就是大幾百兩的銀子啊。天下下哪裏有這麼好的買賣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不得不發。
魏仲羽雖然內心是多麼的想利落的將這碗酒劈手就給扔到地上,再對周琅來上一句,去你奶奶的這麼多年的情分。再多少年的情分,那姚硯也是我的媳婦兒,你甭指望著了。隻是當著姚硯的麵這話他不好說出口來啊。
這當會真是茶壺裏煮餃子,滿肚子的話說不出來啊。
最後,魏仲羽就覺得,不就是一碗酒嘛,喝了!大不了心裏堵個幾天就是了。
因此上他手端著那碗酒,咬牙就要往口邊送。
但關鍵時刻,隻聽得轟隆一聲,身後兩扇木門轟然倒地。
趁著眾人都在對著門口望去的那當會,魏仲羽立時手一動,然後就隻聽得啪啦一聲,酒碗掉地上了,酒水立時就灑了一地。
而後魏仲羽就低頭閑閑的撣了撣衣袖上被濺上的幾滴酒水,再是抬頭對著周琅微微一笑:“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周公子。魏某膽小,被嚇到了,一時手滑,就沒端穩這碗酒。”
周琅剛剛還好整以暇的麵上立時就沉了下來。
而此時門口那裏,身著白綾上衣,緋色挑線羅裙的碧桃正叉手而立,開始河東獅吼:“公子~”
姚硯脖子一縮,身子立時就往魏仲羽的身後藏,想極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隻是碧桃還是看到她了。
原來碧桃是個細心的好姑娘。對於姚硯的所有衣服那都是爛熟於心。今日裏她見姚硯瞞著她偷偷的出去宴請周琅去了,一時也沒放在心裏。
左右姚硯與周琅那是自小玩到大,沒事老在一時瞎混,更何況今日的情況姚硯也是老早就跟她報備過了,不過就是出去請周琅吃去吃頓飯,慶賀下他二十四的生辰而已。
隻是她在整理姚硯的衣服的時候發現,姚硯的衣服今日竟然是一套都沒有少。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姚硯難道是果-奔出來的不曾?
而後她便跑去查看自己的衣服。
一查看之下,便發現自己的衣櫥裏少了一件妍白上衣,和妝花挑線綠裙,更是連籮筐裏的那支綠竹簫都不見了。
這隻綠竹簫是當日她和姚硯的師父留了下來的。當日師父不僅教了她們武藝,還教了她們吹簫。隻是姚硯曆來懶散,武藝方麵學的不怎麼樣也就罷了,便連這吹簫,也隻是能斷斷續續的吹的出來而已。
碧桃這一驚非同小可啊。
原本她還能想著自家的公子這是終於開了竅了,知道自己主動的不穿男裝,跑去穿女裝了,她接下來就該興奮的跑去買上個三牲果品去老爺夫人的墳上訴喜去。隻是她忽然的就想到了前幾日姚硯所說的那句,欠了周琅的銀子,可不可以肉償的話。
於是她當即就火急火燎的趕到了這清平樓。
隨手扯住了一個路過的酒保就問,而後得了消息之後,跑到了這雅座之後,她也來不及敲門,直接著急上火的就一腳踹了過去......
兩扇木門應聲而落,而後她也便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不爭氣的公子竭力想往別人身後縮的身影。
氣貫丹田,奮力一喝:“公子你這是想做什麼?”
姚硯方才的囂張氣焰立即歇菜。
“嗬嗬,碧桃,嗬嗬,你來了?”
注意,這嗬嗬是傻笑。具體可參見武林外傳中小郭每次被掌櫃的脅迫之時的傻笑。
碧桃不鳥她的傻笑。直接幾步上前來,單手叉腰,單手就來拽她的胳膊。
今日她這一驚一氣實在是不可言說。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姚硯身著女裝,對著周琅露出像其他青樓女子那般的笑容。
可是她家的公子怎麼能這樣?縱然是她姚府再窮,那她家的公子也得活得腰杆子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