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2 / 3)

這是久違的,屬於朝鳳樂府執事尹陵的禮節。

碧城記在心裏,安心地靠在謝則容肩頭。

舞者最高之禮,大戲登台之前兆。她的計劃,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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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第一縷陽光落在燕晗宮闈最高的祭塔之上的時候,碧城縮在謝則容的懷中回到了宮闈。她在路上已經睡了一覺,此時被初升的陽光刺得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見到的是謝則容的冷硬的棱角和稍顯蒼白的唇。

“你醒了?”謝則容低了頭。

碧城卻在他的懷中稍稍調整了姿勢又閉上了眼睛。謝則容的懷抱一緊,這一路竟再也沒有開口,一直到紫闕宮她的寢宮床榻旁,他才輕手輕腳地把她放置在床上,而後靜靜坐到了她床邊,久久沒有言語。

碧城困極了,即使謝則容在床邊她也顧不了那麼多,蓋上被褥就闔上了眼睛,任由思緒漸漸漂浮到了半空中。迷糊中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她睜開惺忪的眼睛,卻發現眼前的景象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謝則容仿佛一動也沒有動過,可是窗外明顯已經是黑夜。

“醒了?”終於,謝則容出了聲,聲音卻是沙啞的,帶著濃重的酒氣。

他喝酒了?

碧城點點頭,支撐著坐起身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一碗藥被遞到了她眼前。那熟悉的藥箱讓她有一點作嘔的感覺,可是謝則容……

謝則容的神色閃爍,良久才踟躕道:“你毒發過一次,這幾日必須每日用藥,不能再三日一次了。”

毒發。

碧城細細品味著這兩個字,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落到了一個非常不利的局麵。謝則容顯然已經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他並沒有隱瞞,而現在她隻有兩個選擇,一,裝瘋賣傻追問毒藥是什麼;二,坦白之前的一切都是裝瘋賣傻。除此之外似乎沒有第三條路可走。可是如果是前兩者,不論哪一種似乎都會有可能觸怒到這個瘋子,從而導致全盤的計劃落空。

又或者,這是這個瘋子的又一輪試探。

那一碗藥就在碧城的眼前,被謝則容骨節分明的手端著,濃鬱的藥香就像是這世上最為幽暗的陰謀,誘惑著人去采擷。

碧城隻猶豫了一小會兒,借著還朦朧的睡眼笨拙地接過了藥碗,一小口一小口皺著眉頭把那碗藥吞咽了下去。最後一口濃鬱的藥汁剛剛入口,一小碟糕點就到了她的麵前,她搖了搖頭,閉上眼睛縮回了被窩中。如果謝則容這一次並非存心試探,她這迷迷糊糊的狀態應該可以糊弄過去。

可是,事情似乎失了控。

謝則容原本已經離開,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地遠去,可是沒有過一會兒,那腳步聲又折了回來,緊接著被褥稍稍陷了進去,她的肩膀忽然感覺到一絲清涼,再然後,微涼的手橫過了她的胸口,溫熱的氣息劃過她的脖頸……褻衣領口的扣子被解下一顆,片刻之後,又是一顆,冰涼的手終於貼上了她的肌膚。

碧城陡然睜開了眼睛,卻對上謝則容微光閃爍的眼。

他的眼裏並非一片混沌j□j,那裏麵更多的是痛苦和掙紮。

忽的,他眸光一閃,忽地用力扯開了她褻衣上所有的扣子,翻身覆到了她身上,所有的氣息一瞬間淩亂,他低頭去親吻她的眼,卻在唇齒觸碰到她的眼睫的一瞬間停滯了所有的動作,隻剩下壓抑的呼吸,還有心跳。

她的眼裏是一片死寂,沒有反抗,沒有叫嚷,甚至沒有任何動作。就如同當年從牢中接她出來的時候一樣的神情。

到最後,他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來,以笨拙的姿勢擁抱著身下柔軟的身軀:顫聲道:“我一直在說服自己,不去懷疑,因為這一場夢實在太好了,好到我不敢相信……果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