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和他們招手,銀鈴般的笑聲,灑向幹涸的土地,似乎能激起水花。
庫勒率先下馬,抱起納尓蘭轉了幾圈。
看著女兒看向葉開歡喜又羞怯的眼神,庫勒哈哈大笑道:納尓蘭,葉開這次幫了大忙啊,他前段時間讓赤爾哈打造的那一打三寸七分的小刀,在他手裏,比任何大刀都要厲害。他給你打來了一大份禮物啊。
納尓蘭臉紅著看向葉開,葉開轉身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納尓蘭低下頭,打開盒子,她甚至有些手抖,這是她從他那裏得到的第一份禮物。
盒子裏麵,是一隻做工精細的金蝴蝶簪子,栩栩如生,納尓蘭第一眼看到,甚至怕它飛了。
然後,納尓蘭蓋上了盒子。
葉開問道:為什麼不帶上。
納尓蘭鼓起勇氣道:等我嫁給你的時候再帶上。
說罷,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著葉開。
一瞬間,葉開想到了丁靈琳。
那個同樣天真、活潑、熱烈的女子。 ◆思◆兔◆在◆線◆閱◆讀◆
葉開摸了摸納尓蘭的頭發,道:我已經二十七歲了,簡直可以做你的叔叔。你肯定會遇到更好更合適的人的。
納尓蘭瞬間紅了眼眶,扭頭拋開。
葉開心下不忍。
他是最心軟,最慈悲的,從小他的師父就告訴他,要溫暖每一個人。
他傷害了這個女孩。
為了不更殘酷的傷害。
這不是他的世界,他的世界在幾百年後的明朝,而不是現在,不是大宋宣和。
不一定哪一天,他就像莫名其妙的來一樣,莫名其妙的離開。
在這個世界,他不願再留情。
更不能。
庫勒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並沒有責怪葉開的意思。
他拍了拍葉開的肩膀,帶領兄弟們進了氈房。
葉開想,他是不是該離開了。
是該離開了。
第4章 章四
章四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小道上,一支隊伍策馬疾奔。
正是方應看的和他的一幹屬下。
方應看胯下是去年大宛進貢的寶馬,雪白的身子,強壯的四肢,烏黑發亮的四蹄,跑起來如奔走在錦緞上,無聲無息。
所謂良駒當如是。
方應看是不拘小節的,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並不是。
他時而能強悍粗俗,能和金人台吉們在一起大碗暢飲,在草原縱橫,彎弓打獵。
他也能和雅致精細的官家、藝術造詣頗深的蔡相等一幹雅客,坐在皇宮的聽水閣裏,賞美酒,賞美人,賞美景,賞官家的一筆瘦金,賞蔡相的花鳥魚蟲。
他總是遊刃有餘、應對自如的。
他隻是有一點小小的別扭,不過,那點小情緒放在他身上甚至有點可愛。
他微微有潔癖。
從□□招那樣的地方出來以後,定會好好沐浴一番,換下`身上的衣服,讓人拿去燒掉。
可是他昨晚看到密信回去後,甚至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吩咐任怨給他備馬叫人。
那批貨並沒有什麼要緊,每年送蔡相的生辰綱的銀子,可以買二十批貨。
但是,夾在那批貨裏的東西,夠蔡相收二十輩子的生辰綱。
他不能不搶回來。
他必須親自去搶回來。
他穿著昨天晚上喝酒看女人的衣服,去殺人。
一直以來,他就算殺人也像喝酒看女人一樣漂亮優雅。
不過這次,他連排場都不做,他隻要那批貨,或者說那批貨裏夾帶的東西。
一直以來,都是他方應看發狠,他不搶別人東西簡直是慈悲,現在居然被欺負了,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