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橋集團和風雨樓、六分半堂自然也是敵人。

三足鼎立,倒也相安無事,相互製衡更能保得京城安寧。

可是現在,皇帝下令方應看和雷純成親,六分半堂和有橋集團自然的也就成為一體。

風雨樓要以一己之力,抗擊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真是危險。

相當危險。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雷純不僅於公要與風雨樓敵對,她自己也與風雨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她差點就是金風細雨樓的樓主夫人。

所謂差點,就是沒有。

所以她隻是六分半堂總堂主,未來的有橋集團夫人。

那個她一心仰慕的男人和她有殺父之仇。

更糟糕的是那個和她有殺父之仇的、她所愛的男人已經死了。

她的仇不得報,她的情不得許。

千般愛戀,萬般痛恨,都隻能由她一個人壓在心裏。

她是個極其美麗的女人。

也是個極其智慧的女人。

更是個極其悲慘的女人。

無論她想嫁的人,還是要嫁的人,都是敵人。

雷純早就聽說過葉開,在他成為李師師的入幕之賓的時候就聽說過這個男人。

她一直覺得那樣的男人該是風流天下,不染纖塵的。

江湖事不是那樣的男人該涉足的。

她也曾想過見見那個男人,可惜最終作罷,葉開行蹤飄忽,若是跟蹤被發現了,說不定還會惹怒他,白白樹一個敵人。

不值當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得罪一個高手中的高手。

可是她從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這個男人。

她是在方應看的陪同下,和狄飛驚一起來看的葉開。

當她看到病床上的人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又有些釋然。

瘦削的,蒼白的,秀氣的,眼睛明亮又深邃還泛著微潤的水光,若不是躺在病床上,簡直要懷疑是從畫卷裏走下的翩翩公子,遊戲人間來了。

有這樣幹淨眼神的人,難怪方應看那種人會捆在身邊。

她身邊的侍女自從看見了病床上的葉開,簡直連手都無處安放,臉紅的可以滴出血。

雷純有些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向來穩重又有見識的丫頭,見了這樣的人,也動了凡心。

葉開坐起身,朝著那丫頭笑了笑,讓她給自己倒了杯茶。

那姑娘手微微顫唞著把杯子送給葉開,葉開謝過,自顧自的端著杯子喝起了水。

水裏沒毒,但是有藥,葉開也知道,但是他還是喝了,隻是讓他四肢無力罷了,並沒有其他副作用,除了不能動武,葉開依舊是好好的葉開。

雷純想問葉開很多問題,可是真見了麵,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狄飛驚對任何人都不感興趣,或者說現在的葉開已經沒有讓他感興趣的地方了,曾經的葉開他可能比葉開自己還熟悉。

而方應看,隻是一言不發,若有所思的站著。

自從那天離開以後他就再也沒來過這處,每天隻是令人按時的給他下藥,治療傷口,偶爾他也會在院外站站,也隻是站站而已。

跟敵人,尤其是十分了解自己的敵人,還是少說話為妙。

而且,他還有婚禮的事情要準備。

屋子裏隻有那個丫頭微微喘熄的聲音,一時間安靜的過分。

最終,還是葉開先開了口。

他不是不喜歡安靜,而是不喜歡這種有些詭異的氣氛。

他微笑著看向雷純道:不是雷樓主前來所為何事?

雷純微微一怔,笑道:早就聽說過葉公子大名,又聽說公子正在侯爺府裏養傷,便過來一覽公子的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