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空,不妨過去看看她。”

聶淑儀麵有不忍:“不過一件東西而已,陛下怎麼生這樣大的氣?”

“誰知道呢?厲更衣,陛下這幾日都宿在你宮裏,你可知曉其中詳情?”甄貴妃忽然看著厲蘭妡。

眾妃知道她身份卑賤,隱隱的有些瞧不起,素來都不大搭理她,甄玉瑾也不例外,今日卻對這件事格外感興趣,竟問到她頭上來。

厲蘭妡柔和地開口,“嬪妾甚少往太儀殿去,也不大清楚。不過韋姐姐既然遭此責罰,想來總是有哪裏做得不好,陛下聖旨已下,再無轉圜的餘地,咱們也不必深究了。”

“厲妹妹果然乖覺。怎麼本宮依稀聽說,昨兒你和韋婕妤在禦花園中撞見了,兩人起了爭執,怎麼,她沒有責罰你麼?”

可見甄玉瑾什麼都瞧在眼裏,厲蘭妡笑意更深,“自然沒有,韋姐姐不是不知規矩的人,況且,她若真做下有違宮規的事,貴妃娘娘也不會置手旁觀的,對麼?”

除了協理六宮的嬪妃,其餘諸妃皆不敢擅行責罰之權,韋婕妤私自罰跪已經逾矩,甄玉瑾明明知道,卻放任不管,亦屬私心失職。厲蘭妡這一番諷刺綿裏藏針,幾個知曉內情的宮妃都有所知覺,雖不敢明著偷笑,臉上的肌肉卻不自覺地鼓動起來。

☆、第12章

她敢這樣暗下針砭,自然是有恃無恐。甄玉瑾將喉頭的一口悶氣咽下,強笑道:“妹妹所言極是,本宮身為六宮表率,自然當明察秋毫,公正無私。”又道:“難怪妹妹最得聖心,果然心思剔透,善解人意。”

這是想挑起其他人的敵意?厲蘭妡眼波一轉,“皇上不過圖個新鮮,所以多來嬪妾這兒幾日,至於更多的,嬪妾身份卑微,不敢去想,也自知無福得到。嬪妾能從一介宮人上升到如今的地位,已經心滿意足,再無奢求。”

她毫不避忌自己的出身,眾人反倒不好再拿此事紮筏子,況且她語氣裏透出一股恬淡自足,大約真是安於現狀。有幾個原本稍具戒心的嬪妃不免鬆懈下來,甚至對她有了幾分好感:有自知之明的人總是討人喜歡的。

甄玉瑾卻不如此想,更衣是主子,貴妃也是主子,誰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的野心會到哪一步呢?她卻也不敢輕易招惹,生怕逮不著狐狸反惹一身騷,隻得胡亂說了幾句閑話,便草草散會。

出了墨陽宮,眾人各回各家。應婕妤匆匆將厲蘭妡叫住,“厲妹妹!”

厲蘭妡回轉身,眨了眨眼道:“姐姐有什麼事麼?”

應婕妤一張粉白的臉孔露出幾分尷尬,“陛下昨晚有沒有與妹妹說些什麼?”

“姐姐真是!”厲蘭妡吃吃笑起來,“床笫間的話也好宣之於口嗎?姐姐若是愛聽,咱們找個偏僻的地方私底下聊去,當麵可不好說。”

應婕妤愣了一愣,“隻是這些?”

“不然還有什麼?”厲蘭妡天真無邪地仰著臉孔,她比應婕妤矮點,加之稍稍弓著腰,更顯出幼弱的模樣。

她看著不像裝傻充愣,也許皇帝真的什麼也沒有問,不過,自己明明已經泄露了秘密,為什麼皇帝不肯質詢呢?還是說,他太在乎厲蘭妡的感受,在乎到寧願盲目地相信她,也不肯讓絲毫懷疑破壞兩人的關係?

應婕妤在這裏越想越是惶恐,卻聽厲蘭妡道:“姐姐若是無事,我還得向太皇太後問安,就先告辭了。”

應婕妤努力擠出笑容:“嗯,快去罷。”

厲蘭妡邁著輕快的步伐離去,應婕妤真的不夠聰明,這樣也好。現在她肯定以為蕭越深愛著她,從此不敢輕易為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