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已經將下唇咬出了深深的齒印,他也不覺得疼,跳過矮窗的野貓,喵嗚一聲,晃進了他床上的枕頭邊,那裏,還放著一本書,{老年人常見疾病診斷},貓爪踏過書麵,留下一串梅花印。惱怒的他,悲傷的他,無助的他,隱忍的他,在這一刻壓抑不住,淚珠滴在黑色的棉襖前襟,瞬間便沒了蹤跡,隻剩下一圈深色的暈跡,在門襟上畫出一個奇怪的圓。
等到韓冰到達清水巷時,已經是正中午了,去最近的超市買了一些半成品的食材,急匆匆的她,還不忘給幾個熟悉家的小孩子們買了一些糖果,這才返回,正好在巷口看見那幾個玩耍的孩子們,圍著她叫的歡實:“韓姐姐,韓姐姐。。。。。。”
等到去到袁家時,袁嬸正在吃著周家媳婦送來的麵條。
見到韓冰的出現,周家媳婦起先是驚訝的神色,看見她手上拿著的東西,她就不再出聲,隻是,望著袁嬸的眼神中,有了更多的疑問。
袁嬸不知該怎麼解釋,隻好假裝著沒看見,揉著酸疼的腰,不說一句話。
等到周家大媳婦走了,袁嬸望著正在整理東西的她說:“傻蛋叫你來的?”
“嗯,您病了,怎麼不說?我不知道。。。。。。”眼眶子紅紅的,語氣開始哽咽,韓冰轉過身,偷偷揉揉疼疼的眼珠。
“難過什麼?人都有個生老病死,自然情況,我都沒傷心,你到先。。。。。。”指指隻有七八個平房的小廚房:“速凍餃子放門口的小冰箱裏,這樣擱著,可會化掉的。”
“嬸,你看晚上您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我還沒老呢,就要小字輩服侍著等吃等死了。韓丫頭,別忙活,坐坐吧,陪我說會話。”
。。。。。。。。
韓冰不得不說,袁嬸真的不能算一個十足目光短淺的家庭婦女,相反,她的閱曆,她的體會,讓她的每句話,有了需要細細品味的意味。
還沒到晚上,傻蛋就回來了,剛進門,就開始張羅著晚上的生意,韓冰瞧著,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幫忙,幸好,今天在袁嬸的指導下,將南瓜粥幾乎熬成了宮廷珍饈,還將袁嬸的炸豆粑手藝剽竊到皮毛,她本就鬱悶的心情,在勞動中又漸漸開朗起來。
豆渣,雞蛋和肉末糊成團,用澱粉調到一起,加上鹽,蔥花,薑末,還有辣椒粉,最特別的是一種袁嬸特製醬料,熱油下鍋,火候先熱後溫,炸出來的豆粑就會熟而溢香,入口不油膩。
趁著開攤前的時間,韓冰興致大好地炸了幾個,第一次能夠做成型還能吃,對於她來說,不算難事,隻是,想到這門手藝是袁嬸親自教的,傻蛋從小也很喜歡,韓冰就覺得心裏甜滋滋的,偶爾的不快,也能很快排遣開來。
完罷,韓冰收碗,洗筷子,抹桌子,掃地,傻蛋默默地看著,下意識地又咬著下唇,嘴角已經起了小竄水泡,碰上去有些生疼,他卻還是緊緊地咬著,這個小動作,韓冰早就習慣了,遇到煩心事,或者舉棋不定時他都這樣,從她認識他開始。
夜風習習吹進脖頸,中午出門急,沒得及係上圍巾,打個寒噤,縮縮衣領,剛剛打開門,傻蛋已經將那條幾年前的圍巾給韓冰繞上,什麼也不說,隻是,死死地盯著她的臉,沉沉的一聲歎息,隨著氣流纏纏繞繞般飛進彼此的心裏。
作者有話要說:將就吧,將就吧,以後再改改~~~~~~
23
23
黑暗的家,寂靜的夜,鄰家小孩偶爾的幾聲嬉鬧,小街上性急的司機爆炸般的鳴笛,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很孤單,在今夜。翻出高潔的電話打過去,第一次,占線,第二次,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