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我問。
杜秋沒有回答我,隻是幾步走到玻璃缸前,猛地扯掉了蒙在上麵的白布。接著,我又一次像見到了外星人一樣張大了嘴巴。◇思◇兔◇在◇線◇閱◇讀◇
玻璃缸裏滿是墨汁一樣的黑色液體,上麵浮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魚類。它的體積如成人大小,周身布滿了和彬彬一樣的鱗片,隻不過這條魚的鱗片是暗黑色的。掀開布簾的瞬間,它動了動,將大部分身體都浸到了黑色液體裏,隻露出了一個怪異的頭。它的頭猶如狸貓腦袋一般大小,小得根本無法和笨拙的身體成比例。更為恐怖的是,這隻怪魚根本看不到口,而隻是在頭頂的位置長著一雙黃色的眼睛——此刻這雙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盯著我,讓我不寒而栗。
杜秋輕敲了一下玻璃缸,怪魚又叫了一聲後緩緩地沉了下去。
“這就是往生魚,希望它沒有嚇到你。外麵那些家夥挖空心思想找到的激素就是從這隻魚的頭部提取的。”杜秋輕描淡寫地解釋。
難怪它的腦袋那麼小……
我頂著一頭汗水,幾乎是小跑著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五
從這天開始,我睡覺就再也沒有踏實過。無論白天還是夜晚,總會有那麼幾個人影在我診所周圍不顯眼的角落裏晃蕩著。杜秋跟我講過他們的來頭和目的,據說這些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說實話,我的確有點兒怕了,本來這一切與我的生活毫無瓜葛,是杜秋讓我卷入了這場莫名其妙的紛爭。此時我想要全身而退並不是什麼難事,可一想到魚缸裏那個可憐的孩子,我的心裏就會隱隱作痛。
那個孩子,我得救他。
於是,我開始每天驅車往返於診所和杜秋的實驗室,對於那些“尾巴”也見怪不怪了。他們或許是對杜秋的身份有所忌憚,每天隻是遠遠地跟著,並不硬闖,否則憑我和杜秋如何能夠攔得住?
漸漸地,在的控製下彬彬的情況開始慢慢好轉,他渾身那些細密的淡黃色鱗片開始慢慢變軟,人也活潑多了,甚至在見到我的時候會親昵地搖起“尾巴”。
相對而言,杜秋的身體卻是每況愈下,激素的作用和長期的無水狀態使得他整個人變得越來越像怪物,甚至現在都無法出門,行動也越來越遲緩。每次,我都要在門外等了半天他才會把門打開。他的話也越來越少,渾身大大小小的口子越來越密,也越來越深,有些地方的經絡和骨骼都清清楚楚的。我現在很少去直視他,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不忍。
“彬彬恢複得很好,我想按照計劃,明天就可以為他做鰓部縫合手術了。”我放下藥瓶,看著魚缸裏遊來遊去的孩子說。
杜秋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艱難地點了點頭。隨手拿過一個小小的杯子,那裏裝的是被稀釋過的脫水劑,為了不用每天像彬彬一樣生活在水裏,杜秋隻能靠這個來維持。
當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眼睛無意間掃到了角落裏的那個巨大容器——那條大魚,它還活著嗎?
在我猶豫著是否要上前去看看的時候,杜秋已經開啟了實驗室的門。
我出了門發動了車子,奇怪,今天怎麼沒看到以往的尾巴?難道他們已經對往生魚失去了興趣?我正暗自納悶,冷不防後座上傳來一身咳嗽聲。
天哪!後座居然有人,我猛地一驚,方向盤瞬間失去了控製,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一輛迎麵駛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