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無辜的棕色眼睛看著我,一臉地困惑不解:“那又怎麼樣?”

我搖搖頭,拿起自己的玻璃杯走開了,忍無可忍地自言自語道:“法國人……”對於他們來說,找情人是無可厚非的事,一個男人要是結了婚之後還沒有情人那可真是莫大的失敗。而夏天的度假勝地蒙特卡洛,正是年輕貌美的拜金女們和從無聊的家庭生活中短暫逃離出來的有錢男人們的約會天堂。

我走到一把陽傘下坐下,沒過一會兒,一個穿著白□□球服,卡其色馬球褲的高個子男人走到我身邊,懶洋洋地伸展開修長的四肢,在白色的躺椅上坐下。他把墨鏡推到亂糟糟的蜂蜜色頭發上麵,對我揚了揚眉毛:“早上十點不到就在喝酒?”

我斜了托尼一眼,沒理他。

“來一杯冰鎮菠蘿汁?”

“不用。”我沒好氣地說,“你在這裏幹嘛?跟蹤我?”

托尼用一根橘紅色的吸管喝著他的菠蘿汁,愉快地說:“和你一樣,在這裏享受美好人生。”

“你怎麼沒和湯姆一起?”

托尼聳聳肩,把果汁裏的一把塑料小傘拿出來:“他去鄉下參加一個午餐會了。”他從杯子裏撈出一顆櫻桃丟進嘴裏,又補充道,“和西爾維婭一起。”

我一把奪過他的墨鏡,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在沙灘上的毯子上躺了下來,不再說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瑪格麗特對我施了鑽心咒倒也不是壞處,因為這讓我和湯姆和好了。湯姆應邀到巴黎參加一年一度的“歐洲優秀年輕巫師論壇”,魔法部給了他一筆獎勵,這開銷足夠他把我也帶上了。蘭道爾一家人在裏昂,馬賽,巴黎都有地產,他們每年夏天都會來度假。這次因為瑪格麗特出了事,蘭道爾老頭一病不起,六月就帶著我媽去了馬賽調養身體了。布萊克家在法國也有房產,西爾維婭每年夏天也會和她的家人過來度假。所以,這個周末,我們四個就都聚到了蒙特卡洛。

湯姆時常會和西爾維婭去見一些人,或者參加布萊克家族的一些小型社交活動。我所知道的就是這麼多。我從來不問他去了哪裏,也不問他見了哪些人,更不會去追問他和西爾維婭在一起的細節。

我有一回和托尼嘲諷地指出了這一點,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媽過去也是這樣。從來不問我爸在外麵做什麼。”

那是托尼第一次對我提起他的母親,也就是第二任蘭道爾夫人。第一任蘭道爾夫人很早就過世了,生下了一名窒息的早產兒之後就死於大出血。蘭道爾家裏的所有人都對這件事閉口不提,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禁忌。這些閑話都是我從蘭道爾家鄰居的廚房幫傭那裏聽來的。那位肥胖而多嘴的廚娘告訴我:“蘭道爾先生自從瑪戈去世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沒錯,他的第一個妻子就叫做瑪格麗特——變得更加冷酷,不近人情了。他堅持把他和茱莉亞的女兒起名叫做瑪格麗特,這幾乎要把茱莉亞給氣死。不過茱莉亞和瑪戈不同,隻要在那座大房子裏過著舒舒服服的日子,她才不去管蘭道爾在外麵有多少女人,也不去管他心裏究竟是更愛瑪戈還是愛她。瑪戈就做不到。當年她早產就是被蘭道爾給氣的。”

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驚訝地目瞪口呆。那時候我12歲。那時候我想,要是湯姆哪天敢背著我和別的女人出去,我一定會一巴掌錘死他。

蘭道爾先生為了我媽和茱莉亞離婚的時候,給了她一大堆房產,所以眼下茱莉亞正舒舒服服地在某個海灘曬著日光浴呢。

我們在蒙特卡洛的時候,托尼第一回跟我談起了他和他母親的關係。

“我和我媽的關係不好,而瑪格麗特和她的關係更加惡劣。她們兩已經三年沒有說過一句話了。”他告訴我,凝視著蔚藍的大海,額前的金發在海風中飄動著,“她從來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也不是個稱職的妻子。你不知道在我小時候她是怎樣辱罵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