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芒戈的工作讓我第一次過上了一種平靜,有規律的生活。用帶我們這一批實習治療師的主治療師安東尼·卡恩的話來說,“莉齊善於與病人溝通,而且對草藥的調配很有天賦。”
這可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在我亂七八糟的人生中,我終於找到了一樣我很擅長,並且很喜歡做的事情。
在過去的一年中,我每天都非常忙,正是這樣的忙碌,幫我找到了內心的某種微妙的平衡。也正是太忙了,所有的時間都被填地滿滿當當,回到家就累得倒頭就睡,讓我壓根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畢業時他和我分手的話,我每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每天晚上,我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快要睡去時,腦海裏總是他那張英俊的臉和冷靜的表情,還有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畢業了,一個人好好生活。”
每次想到他說的這句話,我心裏就好像被一把鈍斧頭砍了一下,狠狠的痛,卻滴不出血,流不出淚。
我過得是挺好的。一直都很好。
聖芒戈有一個傳統,主治療師喜歡找女實習治療師約會,男實習治療師喜歡和女病人約會。我剛開始培訓的時候就聽吉莉安這麼說了,可是帶我的主治療師安東尼·卡恩是個五十多歲的禿頂,三個兒子都在魔法部上班了。
吉莉安·蘇利文是和我一起進聖芒戈培訓的,她是格蘭芬多的學生,和我同一年畢業。和我們那一屆的其他學生一樣,她對我有些害怕,因為我是湯姆·裏德爾身邊的人。不過,和艾達·伍德森不一樣,她是個特別開朗豁達的人,沒多久,她就打消了疑慮,跟我成為了好朋友。她很聰明。她知道我不喜歡談論湯姆,於是也就什麼都不問,隻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好朋友對待,從來不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這是我最喜歡她的地方。
吉莉安的導師也是安東尼·卡恩,她每次看到魔咒傷害科的那幾個年輕帥氣的主治療師和他們身邊的一群嘰嘰喳喳的實習女治療師,就恨得牙癢癢。
就在那個三月份,一名在旅行中誤食了有毒的草藥而昏迷過去的三歲小女孩梅琳達·斯圖亞特住進了我們科室的病房。
梅琳達的父親是魔法部的一個官員,剛把梅琳達送過來的時候,他還穿著旅行鬥篷,臉都嚇白了,他在病房外麵來回踱步,直到卡恩先生告訴他梅琳達已經醒來時,沒有生命危險時,他才坐在了椅子上,臉埋在了手掌裏。
梅琳達一天天的好了起來。三個星期之後,她的健康已經完全恢複了,但是她被毒藥傷害了嗓子,一直不能說話。一群主治療師研究了很久都一籌莫展,因為梅琳達的病例以前從來沒有過,誰也不敢貿然采用新的療法。一個個建議被提出來,又被否決了。
因為自幼喪母,從小由奶媽和護士陪著長大,梅琳達的脾氣孤僻乖戾。斯圖亞特家的傭人一天24小時都在病房陪她,她的奶媽每天也都會過來。可是她父親隻親自來過一兩回,身邊帶著助理和秘書,每次都行色匆匆。
他從未和我說過話。他三十歲不到,灰藍色的眼睛看起來很嚴肅,臉上的線條清俊而嚴厲。我在走廊裏看到過他的身影,有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在其他實習治療師的閑話中,我知道了他叫做弗朗西斯·斯圖亞特,來自蘇格蘭的一個大家族。斯圖亞特家族非常富有,但是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純血統望族,因為他們的祖先是蘇格蘭斯圖亞特王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