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真的,不是在虛張聲勢呢?”我問。
“那些人都是機會主義者,隻是想利用某些信息敲詐而已。”他說,“讓他們去上躥下跳好了,如果得不到你的回應,他們去揭發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他們會得到報複的筷感。”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隻能說你的人緣可能不太好。”弗朗西斯微微一笑,“不過,如果真的有人狗急跳牆,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我愣愣地看著他。
“在你的對手行動之前除掉他。”他說。
看到我嚇了一跳的表情,他笑了笑,伸手敲了敲隔音板,司機把車在路邊慢慢停了下來。
“我還有事。你就在這裏下車吧。”他說,理了理胸口的領帶,“長大一點吧,別在外麵給你哥哥惹麻煩了。今天隻是我正好路過,平時我可沒有這麼愛管閑事。”
我下了車,他對我微微點了點頭,砰地關上了車門。
作者有話要說:
☆、蘇格蘭高地的錯誤
後來,我仔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想,覺得弗朗西斯是對的,艾達一定是在虛張聲勢。連魔法部都找不到頭緒的謀殺案,她一個剛剛畢業一年的學生怎麼可能有線索。艾達隻是在敲詐我,或者說,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采訪這件事,她知道我是不可能答應的。她的目的隻是激怒我而已,讓我在公共場合出醜。幸好我沒有擊暈她,不然今天我就被炒魷魚了。
在弗朗西斯那樣的官場老手眼裏,我真的隻是個幼稚的小孩子。
後來我想,我確實是在畢業後的這一年裏,迅速地長大的。湯姆的離開,好朋友的反目,這些人情冷暖,讓我明白了很多,也看開了很多。
艾達在破釜酒吧裏對我說的話,也讓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從前的我為什麼那麼遲鈍?瑪格麗特討厭我的原因遠遠不隻是我對她的惡作劇,而艾達在七年級的時候和我反目,也不是一時興起。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對我的不滿,早就積壓多年了。
我突然想到了西爾維婭,心裏狠狠打了個冷戰,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麼多年來,她該有多麼恨我?
到了四月份,卡恩先生找到了恢複梅琳達嗓音的藥水。因為斯圖亞特先生的要求,梅琳達住回家裏去了,三名實習治療師輪流去他家裏值班,吉莉安,我,還有一個我們不太熟悉的男治療師被安排去照料她。
有一個星期五的傍晚,我值完班以後,準備回辦公室,剛剛走出大門,就看到斯圖亞特先生的車子停在了路邊。他自己開車,沒有帶司機。
車窗降了下來,他駕駛座上對我招了招手:“上來吧,我送你去醫院。”
我走到他身邊,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精味。
我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擔心地看著他,他喝了很多酒,但是車子依舊開得很穩。
他的側臉看起來剛毅而穩重,讓我想起從前在麻瓜研究課的試卷上看到過的古希臘政治家的圖片。他深陷在沉思裏,深邃的灰藍色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半個多小時都一語不發。
汽車開到海德公園的時候,他放慢車速,突然問我:“你覺得一個人要想走出他的過去,需要多久?”
汽車的暖氣吹拂在我的臉上,讓我有些昏昏欲睡。
我隨口說:“那要看他的過去有多麼刻骨銘心了。也許是五年,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一輩子。”
他笑了笑:“真是個小孩子,什麼事情都看的那麼重。其實人生隻要看開點,喝醉了睡一覺,有什麼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