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角色。這次晚宴邀請的基本上都是蘭道爾老頭生意上有往來的人,有些也是魔法部的官員,無聊透頂。蘭道爾家的管家把菜單給我過目,我稍微看了看就說沒問題,沒有做任何改動。我從來都沒有辦過晚宴,也從來不知道女主人該做些什麼,還不如把這些事情都留給管家了。

我仔細地看過賓客名單,確定上麵沒有斯圖亞特先生,才放心地過去了。那天晚上,天氣有點悶熱,我穿了一條樣式簡單的深綠色裙子,來到了西區的蘭道爾宅子。

晚宴還沒有開始,客人們陸陸續續抵達了,我把他們都招呼到客廳裏,男仆們端著裝有香檳的銀盤子,在客人們中間穿行。我和他們說著客套話,一邊注意著管家的身影什麼時候出現來宣布開席。

我正站在鋼琴旁邊和西格納斯·布萊克,西爾維婭的一個表兄弟說話時,壁爐的火焰變成了綠色。我吃驚地看過去。從禮節上來講,到別人家裏赴宴,直接移形換影到家裏,或者從壁爐裏鑽出來,都和一腳踹開人家的大門一樣不禮貌。所以,所有的客人都是移形換影到附近,然後走過來,到門口敲門進來的。

我看到托尼的蜂蜜色腦袋從爐火裏露了出來,才明白了,原來是他。他回自己的家,自然不需要顧及這些禮節了。

蘭道爾先生看到他,高興地說:“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還在希臘處理公務嗎?”

托尼穿著一件黑色襯衫,打著深藍色的領帶,隨手把胳膊上搭著的一件深綠色袍子遞給一個男仆,笑著說:“斯圖亞特先生處理問題太高效了,那些希臘人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們就提前回來了。你不介意我把他也帶來了吧?”

“斯圖亞特先生?”蘭道爾先生看起來更加高興了,我知道他和斯圖亞特家族合資在南非買了一座礦山,“真是意外的驚喜!”

穿著一身黑色長袍的斯圖亞特先生從壁爐裏鑽了出來,深褐色的頭發亂糟糟的,神色有些疲倦,他拍了拍身上的爐灰,走過去和蘭道爾先生握手。

“莉齊!”蘭道爾先生在房間那頭向我招手,“過來和斯圖亞特先生打招呼。”

我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走過去,臉上帶著假笑的麵具,和托尼打了個招呼,然後又轉向弗朗西斯,說了聲你好。

到底是官場老手,看到我,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他看著我,灰藍色的眼睛沉穩平靜,清俊的臉上帶著微笑,熟稔地伸出右手。

他的手掌很大,很溫熱,我的手卻冷得像一塊冰。握手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他朝我射來一道尖銳的目光,我沒有看他,不著痕跡地迅速抽回了我的手。

“梅琳達怎麼樣了?”蘭道爾先生問。

“沒事了,現在在家裏調養,聖芒戈的治療師輪班到家裏照料她。”斯圖亞特先生說,“這孩子被寵壞了,要是聽話一些,恐怕早就痊愈了。”

“莉齊也是梅琳達的治療師吧?”蘭道爾先生問道。

“是的。”弗朗西斯說。

“已經不是了,”我說,“卡恩先生把我換下了。”

他看起來很吃驚。我已經一個月沒去照料梅琳達了,他居然都沒有注意到。我挽著托尼的手臂走開了,聽他說著希臘銀行的那些難纏的妖精的趣事,沒再搭理弗朗西斯。

過了一會兒,管家就過來宣布開席了。座位本來是按照一男一女排的,托尼和弗朗西斯突然冒了出來,管家臨時加了兩個座位,托尼坐在了西格納斯旁邊,而弗朗西斯的椅子被插在了我旁邊。

“你為什麼不去照料梅琳達了?”第一道熱菜上來的時候,弗朗西斯轉頭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