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我是說真的。我們兩幾乎不了解對方,我不愛你,你也不可能對我有感情。在你眼裏,我隻是跟你上床的女人們中的一個。”

他笑了笑,那雙穩重的灰藍色的眼睛看著我,說:“沒錯。不過,不小心懷孕了女人隻有你一個。卡恩先生已經準確無疑地告訴我你懷的是一個男孩。我需要一個繼承人。”

“那你怎麼不和我肚子裏的孩子結婚?”我嘲諷地說。

他忽略了我的諷刺,向我欠過了身子,那張成熟、剛毅的臉龐看起來非常有威懾力:“我需要這個孩子,我也需要蘭道爾家族在魔法部給我支持。蘭道爾家族和布萊克家族關係非常深厚,你也可以為我爭取到布萊克家族在部裏的支持。和我結婚,對於你來說也沒有任何壞處。”

我淡淡地說:“我不愛你。”

他笑了笑:“別孩子氣了。做僾和相愛是兩碼事,婚姻和愛情也是兩碼事。把腦子放清楚些,好好地準備做斯圖亞特夫人。”

“那你愛的人是誰?”我問,“勞拉?”

他的臉色突然一沉。他轉過頭,看了看窗外,似乎是為了控製一下情緒。然後他轉過頭來,手穿過我的頭發,把我的頭抬起來,在我嘴唇上深深地吻了下來。

吻完之後,他抬起頭,看著我,麵無表情地說:“結婚之後,有些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說完,他站起身,走進壁爐裏消失了。

雖然我不姓蘭道爾,可是我的頭上畢竟頂著蘭道爾家的光環。瑪格麗特入獄後,我變成了蘭道爾家唯一的女兒。事情漸漸超出了我的控製,弗朗西斯似乎遊刃有餘地操控著整個局麵。6月中旬,《預言家日報》刊登了我們正式訂婚的消息,這則消息成為了1946年倫敦社交界轟動一時的新聞。

因為弗朗西斯即將成為他的女婿,蘭道爾老頭高興地對我好了一百倍。我媽本來在巴斯調養身體,聽到我訂婚的消息,她的偏頭痛和關節炎似乎一下子都好了,連夜就趕了回來,親自操辦訂婚晚宴和結婚的所有事宜。因為我的堅持,我們隻是在倫敦辦了訂婚晚會,但是結婚不再興師動眾,而是去國外旅遊。

其實我壓根就不想旅遊,我隻是想借旅遊結婚的名義,擺脫宴會和派對的麻煩。一次訂婚晚會已經夠我受的了。

我們的婚期定在八月初,到時候我和弗朗西斯一起去巴塞羅那。

就在我被生活中的這些劇變衝擊得暈頭轉向時,湯姆在那個七月份的夜晚出現在了我的公寓。

雖然斯圖亞特家族是典型的蘇格蘭人,可是弗朗西斯從小在法國長大,不僅沒有蘇格蘭口音,而且做派也非常法國式。他平時很少去斯圖亞特莊園,都是住在他在倫敦斯特蘭德街的房子裏。梅琳達平時由奶媽,護士和家庭教師陪著住在斯圖亞特莊園。

一天晚上,弗朗西斯的司機把我接到斯特蘭德街吃晚飯。吃過飯,他去了巫師牌俱樂部,我回到了我在愛丁堡的公寓。剛從壁爐裏爬出來,我就看到了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口。窗戶大開著,窗簾在風中卷動飄飛,見我回來了,他轉過身,掐滅煙頭,關上了窗戶。

他的這些關懷孕婦的行為讓我覺得特別尷尬而刺痛。

我從包裏拿出一大瓶我從醫院裏偷來的北海螺旋藻液,在玻璃杯裏倒了一些,走過去,遞給湯姆。

他的臉色看起來非常蒼白。

他接過我手裏的玻璃杯,喝了下去,皺了皺眉,然後放下杯子,坐在了我的床上,閉上了眼睛,臉頰上恢複了一些血色。

我看著他英俊的臉,心裏一陣劇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