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剛從羅馬尼亞回來。”托尼說,“弗朗西斯還在那裏和那邊的魔法部談判出境壁爐的問題。到現在,那些羅馬尼亞人都不肯把他們的飛路網和英國的相連接。我們去羅馬尼亞還得先到法國,再從法國的壁爐轉過去。”

比賽開始後,一些魔法部官員又把托尼叫走了。托尼一走,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雖然和湯姆之間隔著一個空座位,我還是覺得他一下子離我近了許多。

比賽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呐喊尖叫,我和湯姆卻始終安安靜靜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拿定了主意不跟他說話。可是,又過了一會兒,西爾維婭在前排轉過頭來和我說了句什麼,我回答了她一句,回過頭來的時候,正好和湯姆的眼神對上了。

他微微一笑,平靜地看著我,說:“你好,斯圖亞特夫人。”

然後他轉向阿德萊德,對她說:“你還沒有見過斯圖亞特夫人吧?”

阿德萊德是個有著燦爛微笑的姑娘,她還在霍格沃茲讀七年級,是赫奇帕奇學院的。她看著我,露出一個毫無芥蒂的微笑,愉快地向我伸出手,跟我打了招呼。

“這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她好奇地問。

“男孩。”我告訴她。

阿德萊德清脆地笑起來,說:“我喜歡小男孩!要是我以後也能——”說到這裏,她自覺失言,飛快地看了湯姆一眼,臉紅到了脖子根,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要是我還是當年剛畢業的那個伊麗莎白·布拉德利,我見到湯姆的時候也會像她這樣害羞慌張。可是現在的伊麗莎白·斯圖亞特隻是淡淡一笑,從容不迫地給她解了圍:“我們家梅琳達也和你一樣,最喜歡小男孩。她可喜歡逗盧修斯了。”

阿德萊德變得高興起來,索性坐到了湯姆和我之間的座位上,和我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我們從N.E.W.Ts考試一直聊到西爾維婭的婚禮,我還邀請她來斯圖亞特莊園做客。

我表麵上愉快輕鬆地和她聊天,心裏卻有些心不在焉,湯姆的那句簡單的問候,在我耳裏聽起來格外刺耳。我想起上次見到他時,我還哭著對他說,我願意把孩子打掉跟他去天涯海角。現在我們見了麵,客客氣氣,好像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一樣。

人生還真是一出充滿諷刺的戲呢。

那天晚上,弗朗西斯回來了。我正好在起居室裏寫信,他匆匆走進來,扔下公文包,從背後抱住了我,在我的脖子上吻了一下,問:“想我了嗎?”

我那時候正好心煩意亂地很,所以沒有搭理他,他的臉色一沉,沒再說什麼,徑自去了書房。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他看似隨意地說:“以後不要老是去布萊克家了。”

他切好我的雞蛋,隔著桌子遞給我。我低著頭,平靜地問:“怎麼了?”

“布萊克家總是和一些不幹不淨的人來往。”他說,“比如說那個姓裏德爾的人。”

“你什麼意思?”

“他是個出生在孤兒院的孩子,從小鬼混慣了。”他說,“畢業後也一直不務正業。”

“你可別忘了,你自己也娶了一個從小在東區貧民窟鬼混長大的女人。”我笑吟吟地對他說,“我不是瑪格麗特。”

我最喜歡惹他生氣了。就像我知道他和傑奎琳的事情一樣,他也一定是知道我和湯姆之間的過去。畢竟,我和湯姆那麼多年都是戀人,霍格沃茲的同學沒有人不知道我們的事情。

果然,聽完這句話,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哐當一聲扔下手裏的刀子,把女仆和家養小精靈都嚇得跳了起來。他用餐巾擦了擦嘴,扔在盤子裏,起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