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件紫色的小鬥篷,埃莉諾的金發像洋娃娃一樣垂在肩上,藍色的大眼睛與傑奎琳的一樣明亮閃爍,她穿著黑衣服,還在為傑奎琳服喪。

查爾斯還在嬰兒車裏。他還不會說話,正趴在車子的邊緣,衝著門口張望著。他的臉胖嘟嘟的,頭發是弗朗西斯的顏色,眼睛則和我的一樣烏黑清澈。

我看著查爾斯,突然眼睛就溼潤了。埃莉諾捅了捅梅琳達,壓低聲音問:“這個女人是誰?她怎麼一看到我們就哭了?”

梅琳達向來不喜歡我。她撅著嘴巴,傲氣地揚著下巴,沒有說話。

男仆們正把我的東西提進屋。奶媽看到我,連忙跟幾個孩子說:“快和斯圖亞特夫人問好。”

梅琳達和埃莉諾都看著我,一語不發,埃莉諾看著我的眼睛裏甚至有一絲敵意。氣氛尷尬極了。我往後麵退了一步,對奶媽笑了笑,說:“你帶孩子們出去吧。”

奶媽和護士帶著孩子們出去了,我一個人回到房間,坐在窗前的寫字台上拆看著信件。吃晚飯的時候我也沒有下去,一直一個人待在房間裏。

生日宴會的規模不大,主要都是一些熟悉的好友。我看到了阿德萊德·史密斯,她沒有和湯姆在一起,臉色有些蒼白,而且看起來總是心不在焉。好幾次,她都想走過來和我說話,無奈我身邊一直圍繞著其他人。吃過飯之後,她終於在客廳裏叫住了我,低低地說:“斯圖亞特夫人,我可不可以和你聊一聊?”

“當然可以。”我說,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我端詳著她的臉,覺得她瘦削了不少,那張臉蛋也不像從前那樣容光煥發了。

“我聽說了你和湯姆從前的事情。”她囁嚅著說,好像有點兒不太好意思。

我點點頭:“都過去了。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湯姆最近有點……古怪。”她說,藍色的眼睛裏充滿了痛苦,“我不知道該和誰說。我都快被逼瘋了。”

“古怪?”我小心地說,“怎麼了?”

“他有一本奇怪的日記本。”阿德萊德說,“我總是看到他往那本本子裏寫東西,可是有一回,我在整理東西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那本本子,日記本裏卻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

“也許是隱形墨水。”

“我也是這麼想的。”阿德萊德的聲音裏帶著哭腔,“我後來和他提過,結果他生氣了,把我的桌子都炸碎了。他已經兩個星期沒有和我說過話了。”

“別擔心,你們都訂婚了。”我寬慰地說,“他的脾氣有時候是不太好。你得學會忍耐。”

“可是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我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要湯姆樂意,他就可以變成一個令人愉快,彬彬有禮的人,可是一旦覺得不耐煩了,他的本性就會暴露出來。單純的阿德萊德顯然是從來沒有見識過湯姆的本性的。

我答應了她如果下次看到湯姆,就去勸勸他。可是我在倫敦住了三天,都沒有見到湯姆的影子。等我回到約克郡,才發現湯姆給我寫了一封信。

“伊麗莎白,

下周一晚上我到你這裏來。等我。

湯姆。”

作者有話要說:

☆、阿德萊德的陷阱

那晚湯姆一過來,我就知道他確實遇上大麻煩了。暴風雪把通往村子裏的路都堵住了,大約半夜十二點鍾不到的時候,湯姆敲開了廚房門,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渾身冰冷,靴子裏浸濕了泥水和雪水,袍子的一半都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我又被弗朗西斯算計了。”他走進門,脫下靴子,走到爐火前烘烤著凍得發僵的手指,“你的女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