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為什麼你總是和爸爸吵架?奶媽說,從前我媽媽就從來不和爸爸吵架。”

我想了想,說:“也許是因為弗朗西斯更加喜歡你媽媽吧。”

梅琳達搖搖頭,不屑地撅了撅嘴:“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啊,我早就知道我媽和爸爸是政治婚姻,從小就被家裏安排好的。我爸爸很喜歡你。你幹嘛不喜歡他?”

我訕訕一笑,轉移了話題,問:“你給爸爸準備了什麼禮物?”

梅琳達轉頭腦袋:“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你們大人都是這樣。”

這個姑娘實在是太聰明了,真是完全繼承了她爸的智商。我看了看在奶媽懷裏呼呼大睡的查爾斯,悲哀地想,要是他繼承了我的智商,恐怕長大後就會和我一樣了。

我們到了醫院,穿過裏麵擺著假人的百貨公司櫥窗,到了擠擠挨挨的候診室。奶媽抱著查爾斯,我一手牽著梅琳達,一手牽著埃莉諾,往樓梯走去。

弗朗西斯的病房在頂部的特護病房,因為他是個被刺殺的魔法部高官,所以整個走廊都被他包下來了,傲羅守在所有出入口,閑雜人等是進不來的。我們剛剛進去,梅琳達就哇地叫了一聲,吃驚地看著走廊裏堆成一座山的禮物。鮮花從垃圾桶裏溢了出來,各種各樣的卡片——唱歌的,變色的,會飛的,蹦跳的——在實習治療師的門口堆成了一座山,各種補品——龍爪粉,獨角獸粉——堆在另一個角落,還有一大堆防護鬥篷,防護手套等,全都完好地放在袋子裏,沒有拆封。

一頭金色短發的實習治療師簡無奈地對我們說:“斯圖亞特先生的探視者太多了,我們不能讓他們進來,隻能把他們的禮物全都搬進來。”

“我可以把這些巧克力蛙和多味豆全部帶回去。”梅琳達很實際地說,“爸爸隻會把他們全都扔進垃圾桶。”

“你可不能一個人吃掉那麼多巧克力蛙。”我說,“你會吃壞肚子的。”

弗朗西斯已經坐起來了,他看起來依舊很蒼白,下巴上長著淡青色的胡茬,不過看起來氣色還不錯。看到孩子們,他張開了手臂微笑起來,隨即又想起了什麼。

“不要向我撲過來,”他警告梅琳達,“除非你想看到我再次傷口破裂大出血。”

梅琳達看起來嚇壞了,我責備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對孩子說這些!”

他拉住梅琳達和埃莉諾的手,聽著她們嘰嘰喳喳的問題,看起來耐心而又愉悅。整個探視過程中,查爾斯都在睡覺,簡直比喝了醫院裏的鎮定劑之後的病人還能睡。鬧累了,梅琳達便拉著埃莉諾去樓下喝茶去了,奶媽抱著查爾斯坐在沙發上,我則在他的床頭坐了下來。

“喬納森今天來過了嗎?”我問。

他點點頭:“來過了。”

“你部裏的那些人……”

“不用擔心,隻要我沒死,他們就一步也不敢動。”

“是不是他們——”我咬了咬嘴唇,沒敢說出我心裏想的。

“還沒有查清楚。”他說,“刺客非常狡猾,很明顯,他沒有親自出馬,而是放出了他親自馴養的毒蛇。”

“魔法部裏的那些人還在封鎖嗎?”

他笑了笑:“你不看報紙?昨天已經都放出去了,不然那些官員的家屬都要抗議了。”

“我怕嚇到孩子,把家裏的報紙都扔了。”我說,“你們查出什麼了嗎?”

他的臉色微微一沉,似乎不太願意談論這個話題。

“那就不要和我說了。”我說,心裏湧過一陣排山倒海般的難過,一時間非常害怕聽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