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東羅馬帝國大鼠疫:世界第一次大規模鼠疫
近百年以來,醫學領域研究的突破,使許許多多讓人頭疼的疑難雜症得到解決,像鼠疫、瘧疾等危害性嚴重的病都能得到了有效的控製與治療。
可是在古代,醫學落後,那時的人們都怕患上疫症。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死亡的象征,它有足以毀滅一切的力量。
拜占庭帝國,又稱東羅馬帝國,位於歐洲的東部,是古代和中世紀歐洲曆史最為悠久的君主製國家。它曾經極度繁榮,各國商旅都在其首都君士坦丁堡進行貿易,而他們所帶來的文化也在此交彙。但是曆史總是公平的,當一個國家走上頂峰的時候,隨即而來的就是走下坡路,拜占庭帝國也不例外。
公元500多年,繁華一時的拜占庭帝國開始走向衰落,當時的君主不願看著先祖的家業就此衰敗,於是,他製定一係列的中興之計。可是,突如其來的一場災難讓他的計劃完全落空,從而導致了拜占庭帝國一蹶不振。
究竟是怎樣的災難能讓一個強大的帝國衰敗?人們為什麼抵禦不了災難的侵襲?就讓我們一起乘坐時間魔毯,飛往那神奇的東西交界之處去尋找真相吧……
可怕的瘟疫。
公元527年,查士丁尼大帝繼承皇位,正式成為拜占庭帝國的君主。他一上任,就勵精圖治,把重建羅馬奴隸製帝國的統治當做終生奮鬥的目標。對內,查士丁尼大帝製定一係列“惠民政策”,頒布法典、整肅腐敗、鼓勵發展工商業。對外,他東征西戰,打敗了強大的波斯帝國,收複意大利。在查士丁尼大帝時期,拜占庭帝國的版圖西至西班牙,東至兩河流域。這些都造就了拜占庭帝國最鼎盛的時期,被曆史學家稱之為“黃金時代”。
可是,物極必反,在查士丁尼大帝死後,拜占庭帝國瞬間走向了衰落。而導致它走向衰落的原因,是那場席卷地中海地區的瘟疫。
眾所周知,瘟疫一般是在自然災害後,環境衛生得不到好轉的情況下,由一些具有很強致病性微生物所引起的傳染病。古往今來,在人類的發展史上,史書記載了無數由瘟疫引起的災難事件。而其中有些瘟疫特別嚴重,對人類心理上造成了抹不去的恐怖陰影。而這場發生在公元541到542年的大鼠疫更是這樣一場讓後人心有餘悸的瘟疫,讓人一想起來,就渾身不自在。
據史書記載,大鼠疫的症狀分為三個階段。第一期症狀就是病人隻要一感染上瘟疫,就會突發低燒,眼前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由於感染者長時間處於低燒狀態,全身上下越來越軟弱無力,精神委靡不振,發病當天或次日,身上多處的淋巴結就開始腫脹。而第二期症狀的病情就不一定了,因為病情的發展還要根據每個人的體質而定,其中有些人嗜睡,吃不下東西,導致營養缺乏,隨即死亡;另一些人則會精神異常,神智錯亂,一天到晚都瘋瘋癲癲,狂暴燥熱。當然,還有部分患者或在地板和床上來回翻滾叫罵,或當街狂呼,或自殘肢體,或絕食而死。
當鼠疫的病情發展至第三期,患者身上的皮開始掉落,腫脹的淋巴結也漸漸地開始腐爛化膿。隨後,病人身上出現了更加可怕、致命的症狀:大部分病人的身上都出現了帶有毒素的扁豆狀的黑色小膿皰,並且毒素在短時間蔓延至全身,最終導致死亡。不過,還是有“上帝的寵兒”存在,有些病人由於症狀的不同,淋巴結上的膿包會自動將膿液排出。隻要沒有了膿液,身體就會開始好轉。但是,這畢竟是少部分人才有的幸運,大多數人還生活在鼠疫的夢魘中。
據著名的教會曆史學家——伊瓦格瑞爾斯記載:“有些人身上,它是從頭部開始的,眼睛充血、麵部腫脹,繼而是咽喉不適,再然後,這些人就永遠地從人群當中消失了。有些人的內髒流了出來。有些人身患腹股溝腺炎,膿水四溢,並且由此引發了高燒。這些人會在兩三天內死去。”
那個時候的拜占庭帝國,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噩夢,將所有的人籠罩在裏麵,他們惶惶不安,不知道死神何時來臨。
“好一個天譴”
埃及是拜占庭帝國中最早遭遇鼠疫的地區,第一個發生疫情的城市是地中海的港口城鎮培琉喜阿姆。自古以來,培琉喜阿姆都是各國侵略埃及的切入點。在城鎮周圍的黃沙下,說不定掩埋了數以萬計的屍骨和盔甲。但是這一次,侵略者不是具有殺傷力的戰士,而是更具有殺傷力的鼠疫。
當時,一大群老鼠四處亂竄,將疫情帶到了培琉喜阿姆。生活在那裏的人們一個接一個地死亡,整個城鎮失去了生命的跡象,最後在拜占庭帝國的版圖上消失了。隨後,疫情分為兩條路線前進,一條是往西南方的亞曆山大港去了,另一條則穿越過蘇伊士運河,突襲羅馬,侵占君士坦丁堡。
當時,《聖徒傳》的作者,著名的曆史學家約翰便在君士坦丁堡經曆了那次浩劫。據他的記載,君士坦丁堡裏的所有房子,無論大小,無論豪華與否,一瞬間都變成了一座座“活死人墓”。大街上盡是屍體,這些沒人埋葬的屍體在街上開裂、腐爛,嘴邊還有最後噴出的陣陣膿水。
在君士坦丁堡中,鼠疫的首選目標是那些隻能睡在大街上的貧苦階級,然後逐步擴散到富人階級。據曆史文獻記載:在一天當中,君士坦丁堡就有5000到7000人死亡,疫情嚴重的時候甚至有多達12000人到l6000人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一切都好像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政府官員們站在港口、十字路口以及城門處清點著死亡人數,誰也想不到,居然有超過30萬人在街頭斃命。由於拜占庭帝國連年征戰,導致國庫虧空,已經沒有足夠的人力和物力將遇難者的屍身一一掩埋,成批成批的屍體就被運送到海灘上,用船載到深海區域,投入大海之中。可這還是遠遠不夠的,所以查士丁尼皇帝決定采取一種新的處理屍體的辦法——修建巨大的墳墓,處理掉所有屍體,而其中的每一個墳墓可容納70000具屍體。
強大的帝國,被鼠疫折磨得奄奄一息。從各方麵來說,拜占庭帝國所有的一切都被歸於零、被摧毀掉了,轉而隻剩葬禮上的哀傷。整座城市就如消亡一般停滯,等著世界末日的來臨。所以,那些經曆過這場大瘟疫的基督教成員都認為這場災難是一次“天譴”,是“上帝對人類罪行的懲罰”。
雖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帝懲罰我們的數不勝數的事件當中的一小部分,但是事件的嚴重性是不可估量的。
鼠疫帶來的危機。
爆發在公元541到542年地中海的第一次大規模鼠疫,造成的損失極為嚴重,尤其是對拜占庭帝國的破壞極其嚴重。連續兩年,拜占庭帝國的死亡率都在創造新高。由於拜占庭帝國的人口數量急劇減少,影響到了勞動力和兵力,最終導致了人們的正常生活秩序受到了嚴重的破壞。
拜占庭帝國一直把複興羅馬奴隸製帝國的統治當做終生奮鬥的目標,雖說疫情隻有短短的兩年,但是對其以後所造成的影響,還是不容小覷的。
因為拜占庭帝國想要複興舊國,那就必須要和周圍的國家打仗,而打仗需要資金和軍隊,軍隊又需要糧食的補給,糧食又需要有人來種。經過這麼嚴重的災難,幸存下來的人們都已經沒有了什麼鬥誌,再加上國家拿不出錢來救治和安撫災民,弄得百姓怨聲載道。除了這些,工商業者也放棄了手中的交易,大量地減少了與其他國家的商業往來,導致整個君士坦丁堡都陷入了癱瘓的狀態。曾經紙醉金迷的城市,儼然成為了一座死氣沉沉的廢城。
在之後的半個世紀裏,鼠疫繼續肆虐在拜占庭帝國的土地上,公元541年至542年隻是個高峰期而已。
這場瘟疫來得真不是時候,將拜占庭帝國所有的輝煌與榮譽都葬送了。疫病的大規模爆發改變了東羅馬帝國曆史進程,東羅馬帝國的中興之夢化為泡影。隨後的日子裏,鼠疫不僅僅引起的饑荒和內亂,還對整個歐洲社會產生了嚴重深遠的社會負麵後果,對西方世界的曆史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
(2)歐洲黑死病:遍布歐洲的“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是什麼?
在現代來說,“世界末日”就是指古老的瑪雅人預言2012年12月21日是萬物毀滅,天地顛倒,世界重回鴻蒙之態的日子。而在13世紀中葉至14世紀初,尤其是在歐洲,黑死病存在的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
在古老的東方,據說黑死病就是當時醫書上所謂的“傷寒”。神醫華佗和醫聖張仲景等名醫,大約都是治愈過它的。對我們來說,就像現在的感冒發燒一樣。
為什麼歐洲人會對我們眼中的“傷寒”感到害怕呢?究竟是怎樣的“傷寒”,導致整個歐洲在13世紀中葉至14世紀初期來到“世界末日”?那就讓我們穿梭時光,一起去見識一下那時的“世界末日”吧……
危機從地中海沿岸爆發。
黑死病,是由鼠疫耶爾森菌引起的自然疫源性疾病。在醫學領域,鼠疫耶爾森菌是一種可以成為生物武器、危害人類和平的病菌。這些病菌主要是通過黑鼠身上的跳蚤,由人的皮膚傳入引起的。若是人類感染上鼠疫耶爾森菌,那病情就可能發展成為敗血症。所以,這種鼠疫是一種傳染性強,死亡率高,危害人類最嚴重的烈性傳染病之一。國際檢疫傳染病,在我國《傳染病防治法》中列為甲類傳染病之首。
1347年的歐洲發生了許許多多的大事。在西班牙、阿拉貢王國和卡斯提利王國“手牽著手”,帶著對天主教的熱情,忙著把摩洛哥和蘇丹趕回非洲去;在西歐,英國和法國還在進行著勞命傷財的戰爭;在匈牙利,他們正繼承自己祖先的意誌,以萬車之勢湧向多瑙河地區。除此之外,還有東歐、小亞細亞平原和東南歐地區,也接二連三地上演著一出出“鬧劇”。因為,他們還不知道,一場為期五年的災害將要席卷整個歐洲大陸,噩夢會吞噬掉每一個人。
1347年春,位於克裏木半島上的隸屬熱那亞共和國的卡發城克裏,人們突然陷入了恐慌當中,因為健康的人們一個個生病倒下,屍體在大街小巷上堆積如山,無法掩埋,政府隻好把屍體全都扔到大海裏。從那一刻起,黑死病開始瘋狂地“作案”。
病毒隨著海水,來到了地中海,寄生在了那裏的黑鼠身上。於是,一切災難就毫無征兆地開始了。首先在地中海沿岸的西西裏島上,大多數人的身上出現了許多黑斑,所以人們把它稱之為黑死病。據西西裏島上的一位牧師記載:“第一天,受害者的胳膊、大腿和脖子上會出現水泡及癤子……第二天,癤子會變成雞蛋或鵝蛋那麼大,身體痛不欲生……第三天病情繼續加深……第四天便會魂歸天國。”由此可以看出,黑死病的病症是多麼的可怕。而且,黑死病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傳播速度快。也許就在你我說話之間,黑死病就已經從一個國家傳播到另一個國家了。也許,你會對這種傳播速度有所質疑,那就請跟我一起往下看吧。
1348年夏天,一位熱那亞人打算到皮亞琴察去看親戚,可是走到了城門口,城裏的侍衛不放他進去。他哭著喊著,請求侍衛開門,可就是沒人搭理他。到了半夜時分,他的親戚偷偷地打開城門,將他帶回家過夜。第二天早上,他的親戚照樣去勞作。幾天之後,皮亞琴察城裏已經沒有活人了。原來,那個熱那亞人是一名黑死病傳播者。他與他的親戚接觸後,他的親戚又去和別人接觸,這樣一個傳一個,皮亞琴察沒有一個人能夠幸免於難了。
此後,熱那亞又成了黑死病下的犧牲品。由於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當權者下令不準任何船隻和行人進入熱那亞,並且還派了大批的軍隊和戰船守住海陸交通要道。
有一艘商船已經在地中海漂泊好幾天了,他們取道熱那亞,卻被凶狠地趕了出來,被迫孤獨地沿著海岸線前行。法國的馬賽港出於一片好心,便讓它停泊。可是,就因為這一片好心,黑死病就被引入法蘭西的大門,在這個浪漫的國度肆意地傳播。
與此同時,黑死病也傳播到了北非、西班牙、奧地利、瑞士、德意誌、尼德蘭以及整個意大利。可這些也隻是個開始,之後的那些年,更多的國家陷入了黑死病的陰影中,生不如死便是每個人的生活寫照。
病魔開始蔓延,歐洲的巨大災難。
在1348年,法國遭受到了黑死病的威脅。僅僅是馬賽地區,就有56000人喪命於黑死病。而其他地區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佩皮尼昂地區的幸存者隻有8個人,阿維尼翁地區的7000人全部遭難。在巴黎,有一座教堂專門辦理遺囑,就在黑死病在法國蔓延之後,那座教堂一個月就要處理掉數以千計的遺囑。
1348年年底,黑死病傳播到了德國和奧地利。“音樂之都”維也納再也沒有人演奏悠揚的曲子了,因為在這個一天死亡960人的城市裏,人們的心中隻有恐懼。而在德國,大多數的神職人員都死於黑死病,這造成了許多教堂和修道院因此無法維持,平民百姓要是患上了這個病,就再也沒有投奔的地方了。
短短的兩年時間,黑死病已經在整個歐洲蔓延開來,各個國家都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歐洲大陸中心已經滿足不了黑死病的貪婪,一衣帶水的英國和偏安一隅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也受到了它的染指。
在英國,黑死病毫不留情地蔓延到全國各地,隻要是活的東西,都經受不住黑死病的摧殘,生命在一瞬間就畫上了句號。據相關資料顯示,黑死病一來,倫敦和諾維奇人口數量迅速下降了40%,牛津大學的教職員與學生則迅速下降了80%。而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挪威、瑞典和丹麥都遭受到了黑死病的侵襲,三國的醫院和修道院都人滿為患。大量的平民百姓的病情得不到控製,隻能橫死街頭。還有一些人紛紛逃離自己的國家,可是卻把黑死病帶到了另一個地方去荼毒。連位於北極圈內的格林蘭島都遭了殃,由於離歐洲大陸較遠,格林蘭島得不到各國的救援,所以生活在那裏的人們在雪地中苦苦掙紮,最終被凍死在冰天雪地裏。
黑死病的泛濫給歐洲帶來了一係列的問題,各個國家的貴族都紛紛逃亡外地,沒有了行政功能的城市,誰來安撫留下的窮苦百姓?誰來想辦法解決眼前的災難?
直到1349年年底,才有一位正義的人出現,他就是卡斯提利國王阿方索十一世。阿方索帶領自己的軍隊,去幫助那些感染上黑死病的百姓,他們不怕被感染,因為敢於為人民而死的君主,才是一個真正的好君主。當然,阿方索如此高尚的行為自然有相應的代價。1350年那天,這位最勇敢的領袖和他的數千名近衛軍士兵一道在軍營中倒下了。
1351年,黑死病在蹂躪歐洲六年之後,疫情終於得到了一定的控製,但在部分地區還仍然存在。究其原因,傳染病菌的家鼠在1350年至1352年之間,被田鼠代替了,而田鼠身上的跳蚤數量也沒家鼠增長得快,所以傳染的勢頭突然開始迅速減緩。
到了1352年,黑死病的規模漸漸減弱。隻是,一切還沒有盡頭,雖然這5年下來,黑死病得到了有效的控製,但是也不能說它完全就沒有再次爆發的可能。直到15世紀末,黑死病每十年就會在歐洲大地上“走一遍”。到了1670年以後,才最終神秘消失了。據科學家表示,這兩百多年來,困擾歐洲各國的黑死病可能總共殺死了多達2億人。
黑死病與文藝複興。
黑死病的爆發,使教會的權威受到削弱,人們開始憑借自身的認識能力來思考周圍世界。隨著這些獨立的新思想的醞釀和傳播,傳統的社會秩序被動搖,自我救贖的行動開始出現。
在1347年至1352年之間,歐洲大陸的百姓深受磨難,而他們一直深信不疑的教會卻沒有實施“救贖”,所以人們對教會的表現感到失望。有些教士還在災難中搜刮民脂民膏,引起了人們對教士的憎恨,也在一定程度上減弱了教會在人們心目中的神聖感。更可笑的是,在黑死病得到一定控製的時候,天主教會又站了出來,說疫情能得到控製,都要歸功於上帝的功勞。但是誰都知道,這位仁慈的上帝,首先是以至少2億歐洲人的生命為代價的。
與此同時,黑死病給歐洲帶來的死亡陰影,對人們的思想觀念和價值觀念產生了極大衝擊,激發了人們對生命的熱望,許多人的信仰發生了不同程度的動搖和變化。隨著黑死病的日益猖獗,人們的禁欲觀念開始瓦解,各種尋歡作樂的生活方式開始盛行。昔日猖獗的黑死病徹底動搖了宗教桎梏,人文主義的思想漸漸地複蘇,文藝複興的萌芽也開始在孕育了。而更為突破的是,宗教形象再也不是所有作品中的主題,悲觀和抑鬱的情緒,贖罪和死亡的主題成為這個時期的重要題材。
黑死病,隻是一個在中世紀的偶然爆發的疾病,但它的出現卻加速了曆史的進程,催生了歐洲人文主義精神的複蘇。黑死病所帶來的巨大痛苦和恐懼動搖了教會的絕對權威,孕育了中世紀末期及時行樂的現世主義,培育了獨立自主的新型人格,在一定程度上為即將到來的輝煌燦爛的文藝複興時期奠定了基礎。
(3)霍亂:19世紀的“世界病”
霍亂,是由霍亂弧菌引起的急性腸道傳染病,其特點是發病急、傳播快、波及麵廣、危害嚴重,常經水、食物、生活和蒼蠅等傳播。這病名始見於中醫經典中的《內經》一書,漢朝的《傷寒論》中對霍亂也有所論述,清朝還有專門著作《霍亂論》。
19世紀之前,霍亂隻是印度、孟加拉兩國的“專屬品”。由於工業革命的發展,霍亂搭乘著輪船和火車,走向世界各地,在不同的地區肆虐。據資料顯示,霍亂病曾經7次在全球範圍內爆發,因此它也被稱為“19世紀的世界病”。
那麼,霍亂到底有什麼能力成為駭人聽聞的“世界病”?它的傳播到底為世界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現在就讓我們一起回到風雲湧動的19世紀,去回顧霍亂的發展吧……
可怕的“數字”
1817年,印度還繼續受著英國的奴役。同年,英軍12萬人的軍隊在西塔巴爾迪和那格浦爾戰役中又入侵頑強抵抗的馬拉特聯邦。就是在這麼一個動亂的時期,霍亂席卷了整個印度。
當時,人們還沒有意識到霍亂的嚴重性。因為霍亂在印度的曆史上一直都存在,隻是以前發生的時候,病人通過醫生的治療和自我的恢複就能較好地控製霍亂的發展。因此,那一年的霍亂就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所以,霍亂迅速地在加爾各答及其附近的鄉村流行開來,大多數的居民都感染上了這種已經“習慣”的病菌。誰也不會想到,這次的後果會那麼嚴重,幾周之內就造成了當地上萬人的死亡。
除此之外,由於汽車、輪船和火車的普及,將世界各地緊密地連接在一起,所以交通的便利,將霍亂帶出了印度的領土,讓它在世界的舞台上發展。
霍亂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小孩子,而印度像一個嚴格的母親,孩子脫離了母親的束縛和管教,便顯得格外地調皮。當霍亂第一次“出國”,就立即席卷了南亞和東南亞,迅速地在阿富汗、波斯等阿拉伯地區爆發,致使數十萬人的死亡,讓人們陷入了恐懼的陰影中。這就是霍亂的第一次大流行,以後的日子裏,它給世界帶來的傷害可謂是慘重異常。
時隔3年,霍亂在印度孟買再次爆發。這次的感染比3年前的規模還大,造成的影響更重。它的爆發使阿富汗和俄羅斯都受到了“牽連”。它突破了重重屏障,進入了整個歐洲世界。1832年,霍亂病毒被攜帶到了美國和加拿大,讓生活在新大陸的人們也感受到它的“殺傷力”。
短短的20年時間,霍亂迅速地在全球範圍內蔓延,對眾多國家造成了難以估計的損失,被人們稱之為是“最令人害怕、最引人注目的19世紀世界病”。時至1923年,霍亂已經在全球發展了100多年,其中世界性的傳播與感染就高達6次,造成了上億人的死亡。僅僅是印度一國,累計的死亡人數就高達3800萬。
到了1961年,印度尼西亞爆發霍亂,成為了霍亂第七次席卷全球的開始。隨後幾年,霍亂再次傳入亞洲國家和歐洲各國,然後最終將腳步停在了非洲大地上。據世界衛生組織表示,直到2001年,非洲的霍亂患者占到了全球患者的94%,嚴重影響了非洲的發展。
以上數據顯示,霍亂對世界的威脅非常大,給人類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創傷。這些可怕的“數字”還在繼續增長,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感染上霍亂……
約翰·;斯諾是英國著名的麻醉學家、流行學家,被英國醫學界認為是麻醉醫學和公共衛生醫學的開拓者。他首次提出預防霍亂的措施。尤其是他對1854年倫敦西部西敏市蘇活區霍亂爆發的研究,被世人認為是流行病學研究的先驅。
霍亂在當時是一種無法醫治的疾病,沒有人知道它的病源在哪裏,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治療,所以每次爆發霍亂的時候都有數以萬計的人在驚恐中死去。
1832年,侵擾英國數年的霍亂終於得到了平息。事後,許多醫學專家開始對這種未知的疾病進行研究,以防人類再受此苦痛。那時,約翰·;斯諾發現,環境條件差的窮人區是霍亂的高發地區。他隨後到某個窮人區,對一切能傳染的媒介物質進行研究和觀察。當他來到了一條叫布羅德街的時候,看見一台水泵被汙水給汙染了,導致病菌在水中傳播。他認為霍亂死亡的人數可以以水泵為中心畫一圈,這就是著名的“霍亂地圖”。
約翰?斯諾將他的發現報告給了英國女王。在女王的命令下,倫敦開始投入巨資,大量地修建公共供水設施,建立了一個大規模的倫敦供水網。這在緩解百姓用水壓力的同時,還有效地預防了霍亂病症的發生與傳播。
海地霍亂。
2010年1月12日,海地發生裏氏7。3級強烈地震,多數建築物坍塌,大量的難民湧上街頭,等待救濟。據官方報道,海地地震造成約30萬人死亡、30多萬人受傷,另有100萬人無家可歸。
眾所周知,海地是西半球最貧窮的國家之一。大地震讓海地政府的財政狀況入不敷出,政府在等著世界各國的援助。可是,不幸再次降臨到這個貧困的國家。由於地震過後,食物和水都受到了嚴重的汙染,但是人們沒有吃的,隻能用這些東西充饑,最終導致了大範圍的霍亂疫情發生。在海地的首都太子港,感染霍亂的病人擠滿了各大醫院,再加上地震中的傷者,太子港的醫院已經應付不過來。為了預防暴亂的發生,政府派遣部隊駐紮在醫院周圍。
霍亂的發生,無疑給海地雪上加霜,阻礙了重建工作。盡管海地政府積極采取預防措施,防止霍亂在更大範圍內蔓延,但是霍亂還是危及了周邊的國家。2010年11月16日,一名男青年剛從海地度假返回多米尼加,便感覺到身體不適。他去醫院檢查,被診斷為是霍亂。多米尼加政府接到消息後,立即隔離該男子接觸過的人和物,以防霍亂大規模地爆發。
這時,國際援助機構的醫療隊已經抵達海地的疫區,迅速地展開了救治和預防。但由於缺醫少藥,傷亡人數眾多以及暴雨的來襲,救援工作受到了嚴重的限製。再加上大暴雨引發了洪水和泥石流,造成了許多橋梁和公路被衝毀,因此,救援人員的通行受到了阻礙,不能帶著醫療設備和藥品到疫區深處進行救援。
據海地政府公布的受災情況來看,海地10個省中已有6個發現霍亂病例,已造成1034人死亡,1。67萬人住院治療。海地的霍亂,是人類進入新世紀以來,發生最嚴重的一次疫情。
(4)中國大饑荒:清政府的大劫難
十九世紀中後期,西方進入了工業革命時期,然而古老的東方依舊保持著封建君主專製的製度。
時值清朝晚年,中國發生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饑荒,堪稱清朝甚至中華民族曆史上的一場大劫難。當年清朝官員提起這場旱災,稱其為“二百三十餘年未見之慘淒,未聞之悲痛”。
流離失所的百姓,餓殍遍野;饑餓難耐的難民,陣陣哀號。無助、絕望、恐懼、悲痛,使中國儼然成為了一個慘不忍睹的人間地獄。
究竟是怎樣的大饑荒,使華夏大地如同煉獄一般?讓我們回到1876年,一起去聽聽那一聲聲的哀號慘叫……
奇災現世,人間磨難。
都說大災難來臨之前,都會有所預兆。19世紀80年代中國大饑荒的預兆,便是從1875年,光緒元年初露端倪。
這一年的仲春,京師和直隸地區突顯異常,大量的土地遭遇旱災,直到冬季,災情依然嚴重。其中,北方各省大部分地區也在這年秋後相繼出現嚴重旱情。朝廷和政府再怎麼救濟,也隻是杯水車薪。人們生活備受煎熬,痛不欲生。而這僅僅是大難的前奏,真正的災難要從1877年年初說起。
1877年年初,各種災難紛紛降臨在北方的大地上,比如說蝗災、冰雹、旱澇等災害接踵而至,破壞了人們的家園。時至1878年,雖然災情得到了一些緩解,但是僅華北四省,就有181個縣受災。到了1879年,災情就更為嚴重了,受災縣的數量高達285個。
在這三年的大災荒中,有一千萬人死於饑餓和疫病,兩千萬人背井離鄉,二億人淪為災民。天下真可謂是“風雲突變,民不聊生”。
其間,最為嚴重的還屬京城和河北等地。由於旱情不斷加劇,該地區的大片土地已經成為一片荒野。放眼望去,隻剩片片黃土。還有遮天蔽日的蝗蟲,將艱難種出的莊稼一卷而空,讓當地百姓更加地絕望。
除了以上地區外,山西省的旱荒也格外嚴重。山西巡撫曾國荃在奏議中說:“赤地千有餘裏,饑民至五六百萬之眾。奇災,古所未見。”能被曾國荃稱為“奇災”,想必災況空前。
整整四年時間,無論南北,華夏大地上都充滿了陣陣哀號。幹裂的田地裏,顆粒無收;幹枯的樹枝上,掛著數不清的白練;而狼煙在千裏荒野中,久久不息。
由於這次大旱以1877年和1878年兩年最為嚴重,這兩年的陰曆幹支紀年屬丁醜、戊寅,所以學界稱之為“丁戊奇荒”;又因河南、山西旱情最為嚴重,又稱“晉豫奇荒”、“晉豫大饑”。
地獄驚現,以人食人。
自毀滅性的旱災開始,山西境內怨聲載道,土地沒有糧食長出,農民全年無收成,再加上豪紳、貪官、奸商、高利貸者借機大發國難財,使愈來愈多的災民生不如死,全省境內有500萬人逃離此地。
根據英國浸禮會傳教士李提摩太流傳下來的手記可以看出,山西境內的大小要道,災民遍野,屍堆如山。有些災民為了“苟延一息之殘喘”,或“取小石子磨粉,和麵為食”,或“掘觀音白泥以充饑”,結果“不數日間,泥性發脹,腹破腸摧,同歸於盡”,更有為人父母者,用孩子交換食物,男童能換得的食物更比女童多,煉獄人間,奇荒再現。
隨著旱情的加劇,食物數量驟減,災民被迫無奈,最終導致人食人的慘劇時常發生。1877年的冬天,無情天災降臨已有三年之久,災區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惡鬼橫行。重災區山西仿佛被詛咒了一般,災民張著血盆大口成為了魔鬼的替身,活人吃死人,或把老人、孩子活活地殺掉吃下。這種人食人現象隨處可見,慘狀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