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隻不知一會兒子會哭鼻子的究竟是誰!”
一語喝畢,當機立斷地張開雙腿,絞住了梁宣的腰,而後扯住梁宣身後的頭發,借力直起身子,拚了玉石俱焚般的狠勁,直接用自己的腦門子撞上了梁宣不禁後仰而顯露出來的額頭。
“砰”的一聲響,遠處的溫采聽了都免不得渾身打顫,牙齒發酸,可不是瞧著都疼?
梁宣怪叫了一聲,當即雙手捂住自己的額頭,痛苦地蹲下去縮成一團,慕容澤一時也是頭暈目眩,可到底兀自強撐著一口氣,打梁宣肩頭跳下,晃了幾晃,仍舊是站穩了身子。
“哼,就憑你也敢妄圖製伏本宮?梁宣,今日本宮不斷了你的腿,剁了你的手,本宮誓不為人!”
梁宣借著矮身的機會,撒潑似的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開了慕容澤踢過來的一腳,憤然指責道,“你明知我這額頭本就有傷,怎可如此喪心病狂地再來一次?這是要毀容的!很嚴重!你、你太過分了!”
慕容澤冷笑道,“本宮管你那樣多,乖乖束手就擒!”
“小心身後!哎喲!”
梁宣一著急,徑直便迎著慕容澤擊來的手掌撲了過去,生生挨了一掌,卻仍舊摟著他轉了半圈,極具獻身精神地接下了背後來犯的又一掌。
慕容澤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驚愕的雙眸之中,映出的卻是身後那名刺客渾濁無神而空洞呆滯的麵孔。
再為熟悉不過的眼神……
慕容澤悚然心驚,放眼望去,適才被擊殺的刺客們,竟是一個個再次站了起來,僵硬而陰森地直刷刷向他看來,令人打心裏頭直發毛。
唐若緋守著仍舊昏迷不醒的慕容言,一時之間也是不敢離開寸步,眼見著巨大的危險向慕容澤慢慢逼去,心急火燎地恨不得一腳將慕容言踹醒。
溫采回過神來,火速護了過去,著急喊道,“太子殿下,此地不宜久留,皇陵之外便有快馬,這裏由奴才暫時頂住,您且先速速離去!”
梁宣軟若無骨般賴在慕容澤身上,神誌已然是飄忽,迷迷糊糊道,“內力該是都被我化解了的,怎得還會這樣頭重腳輕?澤兒,我站不住了,好奇怪啊……”
慕容澤麵沉如水,內力震不住梁宣,早在初遇時他便是知曉的,隻他這特殊的體質,縱然再是百毒不侵,解起毒來怕也是要耗些功夫的。
他複又抬頭,看了眼祭壇之上,裏外三層包得是水泄不通的保護圈,自知若是他仍舊滯留此處,且不說自己為了照顧這個混蛋而分心受傷,便是越來越多的毒僵也隻會徒勞增加聖駕的危險。
倒不如引開那些陰毒的怪物,若是運氣好,被圍攻之前,梁宣體內的毒便該是能夠解清了,若是運氣不好……
那便丟下這無心無肺的東西,說不準倒是能為他求得一條生路,畢竟這些怪物可都隻認準了他,而他是萬萬不願意同梁宣死在一處的。
思來想去,慕容澤快速運轉的腦袋驀然凝滯,為何他一定要帶著梁宣呢?孤身一人可不是跑得更快?
說到底還不是擔心若就這樣將他丟在這裏,可不是連活下來的機會都少之甚少?
慕容澤啊慕容澤,事到如今你可是念著他哪裏好了?當真是愚蠢至極!
心頭猛然燃起一把熊熊怒火,慕容澤一身煞氣地將梁宣背在身後,腳下運步如飛,斬釘截鐵地轉身離去。
果不出所料,除卻被攔下的毒僵之外,其他毒僵皆是暫時一頓,隨即便迅速地尾隨慕容澤跟了上去。
慕容澤幾個飛躍便閃身上了馬,一番劇烈的顛簸之下,尚自趴在他肩頭的梁宣不堪忍受,驀然吐出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