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他的娘親並非等閑之人,他自來便不信他娘是死了的,這多年歲裏定然是在天上日日瞅著他。

他一直以為,若是自己日日闖禍,漸漸腐化下去,娘親總歸是不能一直無動於衷的,總是會回來脫了他的褲子,拚命衝著那軟乎乎的屁股肉上揍上兩巴掌解解氣的。

可不是天真到可笑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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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他,帶著一股子悲憫,瞧著那當著人麵調皮淘氣,惹是生非的幼小自己,卻是會在沒人的牆角,將自己縮成一小團,呆呆望著水洗的天空,小嘴裏頭從未斷過祈禱。

他幽幽歎了口氣,目光深邃卻安寧,波瀾不驚。

他想,也該是醒了,婉兒如今已經回到了故鄉,他還有何不安心的?

然而,卻並不如他所想,這個夢,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他背過自己那團子一般的身子,茫然地搜索著離開夢境的大門,四顧之時,耳畔卻突然響起了一道軟糯糯的聲音。

“你也在找你娘親麼?”

梁宣大吃一驚。

他既是在夢裏,又一副超然世外的觀望姿態,那這夢境裏的人又怎會看見他?

衣擺被輕輕拉扯著,梁宣愕然地低下頭,一顆心頓時化成了一灘。

可不是軟軟嫩嫩、香香白白的小小慕容澤!

粉團兒似的,古玉靈動,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墨黑的瞳仁似乎連同天上最亮的星子都會被吸引下來,自甘成為那雙黑眸之中的清光。

梁宣腦子轉得慢,下手倒是迅速,張開雙臂,笑得猥瑣卻自以為燦爛,一彎腰雙手抄過小小澤兒的肩窩,便將粉團兒抱了起來。

然後狠狠地衝著粉團兒紅嘟嘟的嘴巴便親了一大口,而後仰天大笑道,“哇哈哈哈!小澤兒,這樣算來,你這初吻可就終於是小爺我的啦!哇哈哈哈!”

粉團澤兒抬起衣袖,狠狠蹭著嘴巴,小眉一皺,小嘴一扁,眼看著便要哭出來,可轉念一想,自己尚且受製於這壞叔叔,萬不能輕舉妄動,更不能輕易示弱丟了皇家的臉麵,便又抽抽搭搭地愣是將這哭意給憋了回去,隻一雙大眼睛裏蓄滿的淚水如何也退不回去。

這委屈卻又故作淡定的小模樣,逗弄得梁宣心裏直發癢,誠然他才沒有戀童癖,隻澤兒這小手小腳的可愛模樣,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了的好麼!

更何況自己還是他男人!哎喲,好害羞,怎麼辦?討厭啦!做個夢而已,切不可衝動!冷靜!冷靜!

梁宣幾番深不可測的吐納過後,瞅著粉團澤兒笑彎了眼,極盡和善道,“小娃娃,你怎得一個人在這裏呀?”

粉團澤兒在梁宣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隻手尚且繞過他的脖子穩住身形,粉雕玉琢般的小臉上,滿是故作的老成和鎮定,“我娘很快就會過來接我,壞叔叔,你可不要亂打壞主意,我娘親很可怕的!”

梁宣麵色一僵,探手摸了把自己的麵皮,覺得自己雖不至於長得驚若天人,可好歹也算是麵容英俊,怎得就會被叫做“壞叔叔”呢?

梁宣很不愉快,捏了把粉團澤兒一本正經的小臉,溫暖笑道,“叔叔長得這樣善良,小娃娃你這樣叫我壞叔叔,叔叔會傷心的。”

粉團澤兒頗為嚴肅地擰起眉頭,捧著梁宣的臉左右仔細看了好幾回,突然點頭,說得篤定,“嗯,你長得確實挺有幾分突破性。”

梁宣死死咬著下唇,簡直是哭笑不得。

這熊孩子到底是在誇他長得有幾分突破性的美,還是在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