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濁不清,眼球恐怖地往外凸出來,堪比厲鬼。

“姐姐……姐姐……一昕……一昕……”

那宛如歎息般的呼喊終於喚回了花一昕的神誌,她當即跪倒在地,徒勞張著雙手,卻不知該從何下手。

“馥兒……馥兒!來人!來人啊!宣太醫!太醫!把整個太醫院的人都給我叫來!快啊!”

“一昕……一昕……”

陳馥檬複又吐出一口血水,冰涼的手嚐試著碰觸花一昕,被花一昕一把握住,死死攥在手心裏,急急喚道,“馥兒!馥兒!我在!我在!”

陳馥檬張了張嘴,痛得直抽氣,花一昕連忙垂下頭去,貼上自己的耳朵。

“不要……不要太醫……一昕……我叫了皇上……再等等……等皇上來……”

花一昕心頭一震,瞬間便明白了陳馥檬的心思。

她竟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來幫她徹底整垮德妃一係!

作者有話要說:

民那,是不是終於知道馥兒同皇後的關係啦?好濃重的一盆狗血呀...

這文碼到現在,開坑時的各種設定都已經被我這不愛寫大綱的混賬給蹂躪得幹幹淨淨了,隻有這條竟然披荊斬棘地活了下來,也真是不容易...

回憶錄下章結束【滾你個話嘮!

第74章 七十四、少主很羞澀(三)

花一昕再顧不得其他,將陳馥檬整個摟在了自己懷裏,哭得痛徹心扉,吼道,“馥兒!馥兒!你怎麼這樣傻啊!我不許你死!不許死!”

話畢竟是直接抱起陳馥檬,作勢便要奔去太醫院,自然是力氣微薄,未行兩步,便跌坐在地,片刻茫然後,隻能無助地失聲痛哭。

“都死了麼!給我去叫太醫!快點啊!!”

撕心裂肺的怒罵著,佩琳早在回神時便已經去請太醫了,此番留在原地的,可不都是擔心著自家主子出了何事,得了佩琳姑姑的指示,片刻都不敢離開。

那一日本是秋高氣爽,然而禦花園裏頭卻是血肉模糊、淒厲恐怖,濃稠的血腥味之中,卻是夾雜著化不開的沉痛和哀傷。

慕容珣趕到之時,陳馥檬已經沒了呼吸,花一昕摟著她的屍骸,便是哭著暈了過去,竟都未曾鬆開自己的手,隨即趕來的太醫頗費了功夫,才分開了她二人緊握在一起的手。

而花一昕剛及一個月尚不曾查出來的龍胎,便也因著此番劇烈震蕩的心神而遭了小產。

慕容珣自是震怒,滔天怒意之下,一聲令下便斬了德妃,其父族一脈遭受牽連,雖保全了性命,可到底再沒了光輝前途。

德妃一倒台,暗藏得都要腐爛的陳年舊賬自是一並被翻了出來,龍顏大怒,竟是一個不漏,悉數得到了極重的責罰。

太醫院穆希因著曾幫過德妃在嬪妃藥膳之中偷放藏紅花,而被處以滿門抄斬的酷刑。

當時顧長寧曾聯名諸多大臣為穆希開罪,不料素來和顏悅色的帝王此番卻是灌鉛鐵了心腸,便是國師的話都不願聽進一個字,但凡有人提及這個話題,便當即陰沉著臉,二話不說退朝。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如今,在梁宣同粉團澤兒眼前的,亦隻剩下花一昕摟著已死的陳馥檬,輕輕哼著一隻曲子,聽起來竟讓梁宣覺得似是而非倒是有些熟悉。

秋高氣爽,禦花園裏頭金桂開了滿枝,一堆一堆聚在一起,染著昂然的笑意,擁著彼此,溫暖而貼心,如同潺潺流水般的歌聲,卻又將一切染上了淒美肅然,正是那雨夜孤身立於土坡之上的一抹翠竹之姿,如泣如訴。

花一昕輕柔地撥開因著冷汗而黏在陳馥檬臉上的黑發,細細凝望著那副已然慘不忍睹的麵龐,將自己的臉貼了過去,滾燙的熱淚順著她的臉龐低落到陳馥檬的雙眸之中,隨即翩然落下,散盡了最後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