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下子變得豁然開朗了,眼前的洞穴似乎比之前的洞穴要大出很多,腳下似乎踩在一條細小的溪流之上,冰冷徹骨的冷水在腳趾間流過,我拿著手電在洞穴中四處打量著,腳下是一條隻有半米寬左右的溪流,從洞穴的深處流過來,經過我所在的位置向後麵的一個洞口流去。
那溪流很顯然是人工設計的,在溪流的下麵放慢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瓷器碎片,繼續向前照去,在不遠處有一具紅色的棺槨。而此時夜叉正蹲在那紅色的棺槨之上,口中銜著一撮頭發,臉上又生出幾道細紋。它似乎感到了我的到來,然後一縱身跳到了我的身邊。
我好奇的躬下身子從夜叉的嘴上拿起那撮頭發,心中暗想這頭發的來曆。而此時宋杉杉也從洞口爬了過來,然後眼睜睜的盯著眼前的那具棺槨,臉上的表情非常怪異。
“澤哥哥,這就是爺爺的棺槨!”過了半晌宋杉杉才說道。
“恩?”我再次向那座棺槨望去,誰知一望之下我又是一驚,在那棺槨的細縫處生著許多黑色的長發,那些頭發沿著棺槨的縫隙向外生長著,我心想這究竟是什麼。
“我清楚的記得爺爺過世之前特意打著了這口紅色的棺槨,沒錯,這就是爺爺的棺槨。”宋杉杉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說的。而我卻愣在了遠處。過了一會兒,宋杉杉從背包中拿出兩把小錘子將其中的一把交給我,我有些猶豫還是接過了那把錘子,然後輕輕地在棺材上敲擊著。
我們家鄉這邊的子孫釘一般流行釘六根,取子孫一順百順之意,可奇怪的是我卻從這個棺槨上發現了七根子孫釘,最後一根子孫釘正好釘在屍體頭部的方向上。當我們將這七根嗓門釘全部取出之後,不禁又是一愣,這每一根嗓門釘的形狀都不相同,釘身全部是純銀打造,而且似乎每一根子孫釘的釘入方式都不盡相同。
這口古怪的棺槨讓我產生了太多不祥的預感。
“澤哥哥,爺爺的遺物應該就在這裏。”說著宋杉杉已經開始從棺槨的一邊開始用力了,我無奈的配合著宋杉杉一起用力,誰知這時夜叉卻一縱身從我的口袋中跳了出來,落在那紅色的棺蓋上,我心想難不成這下麵藏著什麼危險之物,立刻卸下了手上的力道。
可不成想宋杉杉這家夥看上去軟弱無力,可關鍵時刻力氣並不比我小,那棺蓋已經被他挪出了一道口子,我順著拿到口子望去,不禁感到胃裏一陣陣作嘔。
話說之前我見過歐美片惡心的畫麵當屬不少,對於惡心的場麵該有比較強的免疫力,不過眼前的景象還是讓我的胃一陣陣的悸動:那棺蓋雖然僅僅是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但是已經可以看到那棺材中布滿了黑壓壓的頭發,那頭發絲似乎有生命一樣在快速的向外生長著。宋杉杉和我連忙向後退,接著宋杉杉扭過頭竟然吐了出來。
“你確定這就是你爺爺的棺槨嗎?”我有些疑惑的拍了拍宋杉杉的後背,他幾乎將吃下的東西全部吐了出去。
“沒,沒錯,我記得清清楚楚,肯定是這口紅色的棺槨沒錯。”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隻是不成想已經變成了這副摸樣!”
我見宋杉杉已經明顯好轉然後又扭過頭,此時夜叉已經從那口棺槨上跳了下來,向我旁邊走去,我跟著夜叉一直望去,在那邊竟然發現了一個黑乎乎的物事,我將手電光打在那黑色的物事上,不禁又是一驚。
那是一口巨缸,那口缸的形狀和在老金頭家中見到的竟然一摸一樣,不過此時那口缸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想當初老金頭的父親冒死將那幾口古怪的缸從北卦村偷偷搬運出來,誰知卻被老金頭丟失殆盡了,難不成這個墓穴中的那口缸便是老金頭丟失的缸嗎?我走進打量著那口缸,那口缸中盛滿了粘糊糊的液體,我湊近一聞,竟然是一股蓖麻油味,上麵還有一根很粗的棉花念,上方做成一個燈的形狀。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機將那燈撚點上,眼前立刻變得亮了許多,這手電在暗處的光束能照亮的範圍十分有限,而這等則不然,點上之後眼前一片都變得豁然開朗了。我見旁邊還有幾個燈座,那燈撚全部深入到這口缸中,便逐一點燃,眼前的空間終於一覽無餘了。
這墓穴的地麵全部鋪上了一成碎瓷片,那些瓷片一看便知是有人特意安排的,碎裂的瓷片全部是光麵朝上,沒有一片不同。一條細細的溪流從墓穴深處留出,通過紅色的棺槨一直流到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的那個小洞,然後從那個洞流淌到地下,從棺材中伸出的頭發此時似乎在緩慢的蠕動著,一直朝著洞口的方向伸展著,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正在此時夜叉忽然一個箭步又衝到那口紅色的棺蓋之上,臉上的幾條紋路瞬間清晰可見,頸後的細毛根根直立,喉嚨中的響聲比之前還要急促。我心知必定又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於是下意識的將手插到腰間,掏出隨身攜帶的一柄彈簧刀。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口紅色的棺槨,忽然那棺蓋開始輕微的晃動了起來,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誰知那晃動越來越大,夜叉的身體隨著棺蓋的晃動左右搖擺著,難不成遇見屍變了?
忽然我發現夜叉的身體似乎長大了一圈,而我的左耳開始發熱隱隱的有種痛感,那痛感越發的強烈,夜叉忽然跳入了棺槨之中。那個瞬間我覺得自己的耳朵像是即將被撕裂了一樣的疼痛,那棺槨中也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緊接著那顫抖停了下來,我的耳朵也漸漸的恢複了。
宋杉杉好奇的望著我,而我卻發現那原本如有生命般的頭發似乎不再伸張了,於是我抓緊手中的彈簧刀,一步步的向那關過靠近,口中一直輕聲呼喊著夜叉的名字。
可是良久之後依然沒有夜叉的回音,我心中有些焦急,這小家夥遇見了什麼?想到這裏我示意宋杉杉幫我一起將棺蓋打開,此時宋杉杉倒是不像開始那般魯莽了,有些膽怯的猶豫了一下之後才很不情願的扣住棺蓋的一方。
我們一起用力,那棺蓋既然已經打開了一個全口,若是再將其挪走便不是一件費力的事情了。稍一用力那棺蓋便被我們挪到了一邊,然後砰的一聲從棺材的另一麵摔了下去。
此時眼前的景象更是驚心,棺材裏盛滿了黑色的細絲狀的頭發,我伸出手想撥開那些頭發尋找夜叉的蹤跡,結果卻發現那些細絲般的頭發一觸及到手變立刻枯萎了,像是一種真菌,而並非真的是頭發。於是我便更大膽的向下撥弄那些頭發,宋杉杉學著我的動作在那團亂“發”中摸索著,那頭發漸漸的枯萎,已經消失殆盡了,忽然夜叉“嗖”的從已經枯萎的亂“發”中躥了出來,口中銜著一塊肉皮。
那些細密的如同頭發般黑色的真菌便是從那塊肉皮上生長出來的,我將那塊肉皮從夜叉的嘴上拿過來,不禁驚訝那肉皮在這墓穴之中竟然如新鮮的一般,完全沒有幹燥。我將那肉皮展開,一看之下整個人都驚住了,脊背的冷汗爆出,身上的汗毛全部豎立了起來,連忙將那塊肉皮遠遠擲出。
那塊肉皮分明便是一張人麵,扔掉那塊人麵皮之後我連忙在身上擦了擦手,感覺手上似乎還粘濁著粘糊糊的東西。
宋杉杉此時正在棺槨中翻著什麼,一邊翻著一邊掩著鼻子,翻了好一會兒他眉頭緊皺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可能啊!”
“什麼不可能?”我一邊擦著手一邊說道。
“這棺材裏什麼都沒有啊!”宋杉杉呆如木雞的看著我。
我連忙向那棺槨望去,裏麵隻有一些已經枯萎的真菌,在棺材的一角放著一根半米長,上麵雕刻著一些古怪花紋被細絲纏繞的小棍子,除此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不要說那本《天眼術》,便是連一塊骸骨都沒有,我心中暗罵這個宋老頭在搞什麼鬼。
宋杉杉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直撓著頭皮,然後像是像是個瘋子一樣一直不停的默念著“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而我小心翼翼的躬下身子,輕輕地拿起那根小棍子,當我的手一觸及拿棍子的時候連忙縮了回來,那東西肉呼呼的,難不成是個活的東西?雖然有幾盞燈,然而棺槨中的光線卻依然有些模糊,我打開手電將手電的光束打在那件物事上,仔細觀察,那棍子一樣的東西通體烏黑,上麵的雕刻很別致,一條長龍從上向下貫穿於整根棍子上。
在棍子的一端還有一截繩子,我有些糊塗的抬起頭對宋杉杉說道:“喂,你過來看看這個是什麼?”
宋杉杉瞥了我一眼,口中卻依然在默念著“不可能”他躬下身子望向那件物事,又一句“不可能”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有些茫然的在那棺槨中打量著,似乎在尋找著別的東西,可是棺槨本來就是空蕩蕩的,根本不可能再有什麼東西了。
“你小子找什麼呢?”我不耐煩的問道。
“不對啊,這燈籠柄在,可是那人麵燈籠哪裏去了?”宋杉杉這句話提醒了我,難道剛剛被我擲出的那塊新鮮的人麵皮便是那個人麵燈籠?對了,澤哥哥,剛才你扔出去的是什麼東西?”宋杉杉猛然抬起頭目光炯炯有神的望著我,一時間竟然將我望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那個應該在那邊!”我避開了他的眼神然後快步走到剛剛那個角落,用手電在地上尋找著那張新鮮的人麵皮。
那張麵皮被我扔到了牆角的水溝之中,我用兩隻小心翼翼的撿起那張人麵皮然後拿給宋杉杉,此時宋杉杉已經將那根燈籠柄拿了起來,原來那根燈籠柄還真是內有乾坤,不知他從什麼地方彈出一個燈籠架子,然後接過我手中的人麵皮,三下五除二的將麵皮貼在了燈籠架上。
若不是我早有心理準備,當下那人麵燈籠便能將我嚇得半死。宋杉杉又從那個大包裏拿出一截紅色的蠟燭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蠟燭點上放進人皮燈籠中,淡黃色有些泛紅的光從人麵燈籠中散射出來,那光線很詭異,我想當時應該不是我的心理作用,看起來總是讓人覺得有些恍惚的感覺。
宋杉杉撐著那盞人麵燈,然後繼續在那棺槨中尋找著什麼,我有些好奇的站在他的旁邊,過了一會兒宋杉杉有些不解的扭過頭望著我說:“澤哥哥,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