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一出口我也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似乎自從點上那盞人麵燈籠之後,這個墓穴就發生了一些變化,可是具體哪裏變了我也不確定。我小心翼翼的四處打量著,忽然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的緊緊握住手中的彈簧刀,雖然那把刀應該也不會有什麼用處吧。
眼前黑色的牆壁上竟然散發著幽幽的藍光,光線雖然暗淡,但在墓穴之中卻依然顯得很突出。宋杉杉也發現了其中的變化,一張臉驚恐的望著我說道:“澤哥哥,這牆?”
我心知必定是那盞人麵燈籠的原因,因為這些一樣全部都是從點亮這盞人麵燈籠開始的,於是我上前一步從宋杉杉的手中接過那盞人麵燈籠,果然那燈籠柄很是特別,握在手裏像是握著一條蛇一樣,“咕咕”的震動從指間傳來,使得掌心傳來一陣陣麻酥酥的感覺。
隻不過那感覺隻停留了一陣便消失了,我撐著燈籠向前麵的牆壁走去,那藍盈盈的光較之剛才越發的明顯了,進而牆上出現了一幅類似壁畫一樣的畫麵,畫麵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而且最為奇怪的是畫麵似乎隨著燈籠的晃動在流動著。我伸出手在牆上輕輕抓了一下,可是眼前依舊是冰冷的牆壁,如果沒有宋杉杉我一定是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畫麵的藍光一點點的聚集,一直向中間的方向聚集,最後成為了一個藍色的光點,繼而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前又是那光禿禿的牆壁,剛才的一切宛若不曾發生過一樣,我將燈籠遞給宋杉杉,然後小心的在牆壁上摸索著,剛剛的一切絕不是沒有來由的,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麼。我有一種隱隱的感覺,似乎《天眼術》便藏在其中。
忽然我的手觸及到牆壁上的一個小小的突起,那突起似乎能夠活動,這分明是某部電影中的情節,誰想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我輕輕的按動那個開關,心早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小腿緊繃,準備稍有異樣便抽身離開。
在我按下那個凸起的瞬間,感覺腳下的那條小溪的水流驟然加劇,冰冷的溪水立刻淹沒了我的腳踝,而與此同時我發現原本可以將水全部導入地下的那個缺口現在已經是力不從心了,溪水越來越湍急,看來用不了一會兒工夫便會將整個墓穴灌滿。
我連忙讓宋杉杉向剛剛進來的時候那個洞口退去,可正在此時那家夥不知又碰到了什麼機關,來時的那個洞口竟然在“轟”的一聲之後被一塊磨平的圓石擋住了。我忙淌著水來到出口處,那塊圓型的石頭被打磨的很光滑,上麵寫著兩個潦草的字“斷龍”,我心說這次完蛋了,現在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何那麼魯莽的按下那個該死的機關。
溪水冰冷徹骨,轉眼間已經沒過了膝蓋,宋杉杉提著那盞人麵燈籠在這個墓穴的角落中搜索著,而我將手中的彈簧刀扣在那塊斷龍石的縫隙中,然後一用力,隻聽“啪”的一聲,彈簧刀被折成了兩截。我焦躁不安的扔掉手中的刀柄,然後破口大罵道:“宋老道,你丫的搞的什麼鬼?想讓老子淹死在你的墳墓裏給你陪葬啊?”
我越是罵心中的怒火越勝,而那湍急的水流卻不曾因為我的怒罵而有所削弱,依舊湍急的向墓穴裏灌注。這樣不是辦法,不能坐以待斃,在這裏給宋老頭子當陪葬品啊,想到這裏我便止住了叫罵,然後學著宋杉杉的動作四處打量,這溪水的源頭應該是墓穴的一頭,隻是這溪水的來勢卻很奇怪,於是我遁著水流的方向向墓穴的一頭走去。
大概走了十米左右,已經到了墓穴另一麵的盡頭,前麵依舊是光禿禿的石壁,那水流便是從石壁下麵的一條縫隙奔湧而出,那洞口粗細和水桶相差無幾,溪水正是從那個洞口裏奔湧而出的,由於水流過於湍急根本無法從洞口出去。
我在牆壁上輕輕地敲了敲傳來一陣“空空”的聲音,我立刻來了精神,似乎這牆壁後麵是空的,可是看看那密封的牆壁卻沒又失去了底氣。
“澤哥哥,我們要困死在這裏了!”宋杉杉幾乎在這個墓穴中瞧了一圈然後無奈的說道,我瞥了一眼宋杉杉說道:“你死就死吧,也算是給你爺爺陪葬,我算什麼啊。”
此時那水已經沒過了膝蓋,冰冷刺骨的溪水從腳下傳來,腳上已經開始有些發麻了。我步履蹣跚的向那口紅色的棺槨走過去,此時隻有那口紅色的棺槨還裸露在水麵上,想必跳到上麵去能讓腳暫時離開這冰冷的溪水。
我拔著已經打開的棺材沿然後雙手一撐便跳了進去,可誰知我落下的時候棺材的地板也隨著我下墜的力量裂開了一道口子,本來我便毫無防備,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讓我心頭猛然一驚,連忙雙手用力扣住了棺材的外延,而我的身體此時已經懸在了下麵。
宋杉杉聽到了我這邊的響聲連忙跟了過來,然後兩眼直勾勾的望著我身下的那個被我撞開的洞口,說道:“澤哥哥,看來咱們有救了!”
我雙腿在下麵亂晃著,忽然腳下踩到了什麼,然後用力試探了下,確定腳下的東西可以完全撐住身體的重量才稍微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澤哥哥下麵是什麼東西?”宋杉杉臉上洋溢著獲救後的喜悅,可是誰能知道這下麵究竟是什麼東西呢?這宋老頭在這墳墓裏究竟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呢?
待我的手漸漸恢複了力氣,我才緩緩的向下移動身子,然後腳下接著向下一寸寸的挪動,感覺腳下像是一個台階一樣的東西。我的身子全部進入那個深洞,然後打開手電向身下照去,眼前是一個窄窄的石頭台階,我繼續向下走,這是宋杉杉也跟著跳了下來。
兩隻手電筒在下麵空曠的地穴中找尋著,眼前空蕩蕩的,這裏似乎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忽然宋杉杉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身體猛然一顫,扭過頭看著他正望著眼前的東西發呆。我將手電光打在那東西上,不禁又是一驚。
在靠近牆角的地方竟然還有一座棺槨,那棺槨著實不是很大,長度緊緊有一米左右,看上去像個孩子的棺槨。而宋杉杉卻立刻跑了上去,然後雙手在那棺槨上細細的摩挲著,臉上的神情時而喜悅,時而驚訝,然後扭過頭眼睛炯炯有神的望著我說道:“澤哥哥,這是爺爺的棺槨無疑。”
他這句話讓我的腦子一瞬間有些混亂,宋杉杉這家夥不但性別混亂,就連腦子也這麼混亂,一會兒說上麵的紅色棺槨是宋老頭的棺槨,一會兒又說這個確信無疑。我怎麼看那個一米左右的小棺槨也不像是個成年人用的。
“你有沒有準啊?究竟哪個是?”我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澤哥哥,你有所不知,我爺爺在年幼的時候曾經生過一場大病,從那之後身高就一直停在孩子的時候,再也沒有長過。而且在爺爺過世之前我曾經見過這口小棺材,那是爺爺自己用從南方帶回來的金絲楠木打造的。”宋杉杉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那棺槨說道。
“金絲楠,三年長一寸,用這樣質地的木材做成的棺槨可以保持屍身不會快速腐爛。”宋杉杉說著躬下身子用手電向棺槨身上照去,他手指的動作很輕緩,一寸寸的移動,然後說道:“也許爺爺是為了躲避毛奎子才特意做了上麵的疑棺。因為爺爺深知毛奎子是絕對不會進入別人的棺槨之中的。”
“為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爺爺在生前曾經給我講過一些關於毛奎子的事情,他這個人年齡不詳,應該過百歲,一生最為忌諱的便是這棺槨之類的東西,不要說讓他跳入棺槨之中便是用手碰那些棺槨他都會齋戒三天不吃不喝。”宋杉杉說著站起身來。
“所以你爺爺將那個暗道藏在了棺槨裏麵,就是怕毛奎子找到。”我說著也湊到那口金絲楠木的棺槨旁邊,用手輕輕地在棺槨上撫摸,這金絲楠木做成的棺槨除了比一般的木材稍微柔滑了一點,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好了,澤哥哥,咱們把棺槨打開吧!”宋杉杉像是忽然下定了決心然後站起來說道。
我望著他點了點頭,我們按照子孫釘的順序依次打開那棺槨,然後稍一用力那棺蓋便打開了,揭開那小小的棺蓋,一股淡淡的清香傳進了鼻腔,這種清香和以前聞到的不太一樣,很淡。我們將棺蓋小心翼翼的放在一邊,然後用手電照亮了棺槨,可是在那棺槨之中依舊沒有看到宋老頭的屍體,隻在棺槨的最中央平放著一個紅色的小木盒,木盒已經有些受潮了,周身上生滿了灰色的毛。
有上一次的教訓這次我們便鎮定的多了,宋杉杉小心的將那個木盒取出,木盒沒有上鎖,上下兩半用蠟密封的很嚴密。
宋杉杉看了看我,然後長出一口氣,輕輕地扣掉了密封在木盒周身的蠟,之後稍一用力,那木盒“啪”的一聲,應聲而開。正在此時,我感覺似乎有濕乎乎的東西滴在了我的肩膀上,難道是上麵的水已經流進了棺槨?我用手輕輕的抓了一下肩膀,那東西竟然粘糊糊的,我心知不妙。
連忙拿著手中的拿起手電向頭頂照去,頭頂上的石壁上滿是被水蝕出的凹坑,從那些凹坑中伸展出無數如觸角般的東西,他們的頭部滴著粘糊糊的液體看上去便和那和剛剛棺槨中的細絲一般,像是某種真菌。
可這些真菌似乎是有生命一般的正在向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那個洞口伸展,他們生長的速度極快,很快便將剛剛下來時的那個洞口堵住了。
“澤哥哥,這裏《天眼術》果然在這裏,這裏還有幾張獸皮。”宋杉杉全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異樣,依舊自顧自的翻著盒子裏的東西,過了一會又從那個盒子拿出一個信封,依舊是一個紅色的人皮信封然後好奇的說道:“澤哥哥,這裏還有幾封信!”
我望著那封信有些吃驚,又是這種紅色的信封,我一邊觀察著頭頂那些真菌的變化,一邊說道:“是不是隻有收信人的地址?”
宋杉杉用手電照了一下說道:“恩,上麵隻寫著大旗鎮,宋元吉收。”
這些信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這些信都是誰寫的呢?雖然此時我很想知道結果,不過此時我眼前的那些真菌已經開始緩慢向我們的方向伸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