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哥哥,這裏住的都是什麼人?”宋杉杉看見燈光長出一口氣說道,而我的心卻沒有他那般輕鬆。我站在村口望著兩旁的建築,心已經懸在了嗓子眼,而正在此時忽然我的耳邊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呼聲,那聲音竟然是殷悅發出的。
宋杉杉像是觸電一般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的身體也顫抖了起來,聽起來殷悅的聲音正是從村子中的某個屋子中發出的,想到這裏我的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這個離奇的鬼村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我立刻向村子裏衝了過去,可是奇怪的是殷悅隻尖叫了一聲之後便停歇了。我和宋杉杉茫然的在村子裏遊蕩,卻並不敢貿然進入任何一間房子。
“澤哥哥,我覺得這地方有點怪怪的,為什麼所有房子的門都開著?”宋杉杉靠在我身後說道。
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他那些房子都是空的,根本就沒有人住。正在此時我的耳邊又傳來了殷悅的喊叫聲,這聲音比之剛剛要小了很多,不過我們此時已經能夠確定殷悅就在我們麵前的房子裏。
我略作猶豫然後和宋杉杉一起走進了眼前的房子。這個房子的院落不是很大,依山而建,像是一個窯洞,房子的一部分凸露在山外麵。從門口到屋子是一條用鵝卵石鋪砌而成小路,走在上麵腳底傳來陣陣的刺痛感。
窗戶上映出兩個人的影子,我小心翼翼的走在窗前從窗戶向裏望去,隻見殷悅半臥在炕上,身後靠著牆。大腿裸露在外麵,而氣死狗大叔此時正小心翼翼的在幫著殷悅處理她腿上的傷口,殷悅臉色蒼白的咬著嘴唇。
此時宋杉杉已經走了進去,我也緊隨其後跟了進去。氣死狗大叔見有人進來連忙抬起頭,看見我和宋杉杉一臉驚訝竟然連話也說不出。
殷悅咬著牙,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你們怎麼會到這裏來?”
“澤哥哥看你們一直沒有回去就過來了!”宋杉杉搶在我前麵說道,然後盯著殷悅的傷口說道:“這是怎麼弄的?”
“哎……”氣死狗大叔長歎了一口氣,然後將手中的刀放下之後擦了擦手說道:“我們一進來就遇見了地奎,我年輕的時候來這裏的時候地奎並不多,隻是偶爾能見到,誰知我們此時再來,那些地奎竟然蜂擁而上。而且畢竟是上了年齡,反應也大不如前,左衝右突才衝了出來,殷悅也在此期間被地奎咬傷。”說著氣死狗大叔指了指殷悅腿上的傷口。
我順著大叔的手指望去,殷悅腿上的傷口不是很大,不過已經潰膿了,剛剛氣死狗大叔便是在幫助殷悅剝去傷口上留出的膿水。
“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回到大旗啊?”宋杉杉問道。
氣死狗大叔本來對宋杉杉這個人便有些成見,想必是與宋杉杉一副女人相有關,他這一開口氣死狗大叔冷冷的說:“你看丫頭現在還能走路嗎?別說是走,我背著她都會疼的要死。”
我又看了看殷悅,那張神采奕奕的臉此時已經被疼痛折磨的如同白紙般蒼白,牙關緊鎖,眉頭緊皺。
“大叔,你們抓到地奎了嗎?”我一麵說一麵向四周打量著。
氣死狗大叔將那個帶子拿過來說道:“就抓到一小隻。”
我連忙拿起氣死狗大叔的那把刀子,然後小心翼翼的切開地奎的腹部,從中取出一塊嫩肉,按照老金頭的方法送到殷悅麵前,殷悅睜開眼睛愣愣的望著我,不明所以。
“吃下去。”我又向前遞了遞。
殷悅的眼睛裏閃爍著不可思議,但是我的目光很堅定。她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接過了那塊地奎肉然後像咽藥一般的吞了進去,之後幹嘔了一陣。
“大叔,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我見殷悅吃下那塊肉應該沒有大礙才接著問道。
“我背著殷悅走了一會,他就受不了了,本來我準備去大旗請大夫,可是把這丫頭一個人仍在這裏我又放心不下,後來發現這邊有條小路,我就沿著路上去了,一看下麵竟然有個村子,就這樣我就過來了。”氣死狗大叔再說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著殷悅的表情。
“你們來的時候這些燈就亮著嗎?”我接著問道。
“廢話……”說著氣死狗大叔沒有忽然皺了一下說道:“咦?剛才不是這家人還在,這會怎麼連說話聲都沒有了?”
氣死狗大叔此話一出便如晴天霹靂擊中了我,我怔怔的站在原地,而宋杉杉將頭伸到門外向外疑惑的望了望。
“大叔,你說什麼?這裏還有人?”我不可思議的問道,期盼著剛才聽到的或許僅僅是自己的幻覺,誰知氣死狗大叔站起身來向外喊道:“人呢?”
氣死狗大叔的聲音落地,可是始終未見一個人影。他眉頭擰了一下,然後走了出去。宋杉杉好奇的望著我,然後說道:“澤哥哥,怎麼了?哪裏不對嗎?”
此刻我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和他解釋,我如墜五裏霧中一樣癡癡的望著空蕩蕩的屋子。不一會兒氣死狗大叔悻悻的從外麵走了回來,說道:“奇怪了,剛才的人都哪裏去了呢?”
“大叔,咱們要趕緊離開這裏!”我說著望了一眼殷悅說道:“你感覺好點了嗎?”
殷悅顯然已經比先前好了很多,目光中充滿感激的望著我點了點頭。
“怎麼了?小子,看你臉色不對!”氣死狗大叔警覺的望著我說道。
“這個村子我來過,叫南卦村,原本是北關村逃出來的難民。可是這個地方本來就不應該有人了。”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小子,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村子是一個鬼村?”氣死狗大叔大如銅鈴般的眼睛圓瞪著我不可思議的說道。我點了點頭,然後背起殷悅便想向外走,誰知正在此時院子裏傳來了一陣厚重的腳步聲,那聲音是徑直向屋子的方向而來的,我放下殷悅躲在門後,而氣死狗大叔則拿起剛剛為殷悅療傷的刀子立在門前。
“羅澤哥是你嗎?”那腳步聲停在門口,而此時我的耳邊響起了金豆子的聲音。此時我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連忙示意氣死狗大叔收起手中的匕首,然後走了出去。
眼前的金豆子抱著那隻野雞站在屋子門口,他看見我臉上顯出一絲喜悅的神情然後大聲的說道:“我就知道是你來了。”
“金豆子,你怎麼知道是我?”我把金豆子帶進屋子,然後問道。
“嘿嘿,昨天我就知道有陌生人來到了這個村子,今天又來了兩個,隻是其中一個人讓我覺得熟悉。外麵的人我隻認識你,所以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金豆子興高采烈的說道,那隻野雞很是熟絡的圍著我身體一直不停地轉圈,我掏出一根煙然後點上,那隻野雞一下子跳到炕上。我將煙噴向它,野雞很享受的“咯咯”叫了兩聲。
“你爺爺呢?”我吐了一口煙問道。
“在家裏呢。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不過哥哥你怎麼會找到這裏的啊?”金豆子說著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子。
“我是來找朋友的。”
“不是,哥哥,這以前是你的家啊!”金豆子的話讓我渾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我連忙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子,可是始終不記得自己曾經來過這裏。
“小孩子胡說什麼?”說話間老金頭從外麵走了進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看看我身邊的人說道:“金豆子不會說話,羅澤你別見怪啊!”
話雖如此但是我卻瞥見金豆子一臉委屈的撅著嘴,然後忽然一把拉住我徑直的向對麵屋子走去,前麵已經說過這金豆子的力氣著實不小,或許是我的力量太小的緣故。總之他這樣一拽,我便順從的跟著金豆子向對麵的房間走去。
對麵的房間掛著一個破布門簾,金豆子不由分說的撩開門簾,接著指著牆上的畫像說道:“羅澤哥,你看這個是不是你?”
我擰緊眉頭好奇的向後麵的牆上望去,牆上掛著一個相框,相框裏是一張還白的老照片,但是照片上的人竟然和我長得一摸一樣,隻不過照相的人穿著一身軍裝,顯得很是有神。老金頭氣死狗大叔和宋杉杉也紛紛跟了過來,想必當時驚訝的不僅是我一人。宋杉杉連忙大叫道,“澤哥哥照片裏的人真的和你一模一樣?”
此時我真有一種上前給他一記耳光的衝動,這家夥著實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回頭望著老金頭,隻見老金頭立刻躲開了我的眼神,然後輕聲咳嗽著說道:“你們還是搬到我哪裏去住,這裏陰氣太重。”陰氣兩個字老金頭咬的很重,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而感觸最深的當屬氣死狗大叔和殷悅了,於是氣死狗大叔連忙點了點頭。
來到老金頭的住所,金豆子便開始忙活了起來,一直在為我們燒水。而我查看了一下殷悅的傷勢,見她沒有大礙便將夜叉留下來陪她,之後走到對麵的房間裏去了。掀開門簾,但見老金頭嘴裏叼著一根煙袋,野雞像個十足的煙鬼一般的圍繞在煙圈左右,而氣死狗大叔靠在一旁的杯子上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宋杉杉自顧自的擺弄著手上的一枚戒指,我做到老金頭麵前,他依然低著頭吸著煙。
“大爺,那個……”我一開口老金頭便猛然抬起頭,然後磕打了兩下煙袋說道:“你朋友的傷沒有什麼大礙,過不了幾天就能痊愈。”老金頭避重就輕的說道。
“我想問問……”
“金豆子,那水燒好了嗎?”老金頭故意打斷了我的話茬,向外麵的金豆子大嚷道。
“大爺,我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我忽然厲聲道,氣死狗大叔被我的聲音一下子震醒了,慌忙我炕上摸索著什麼,然後愣愣的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