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鬆開徐安柏。
而見到對方臉的那一刻我幾乎窒息,半晌才說:“媽。”
媽媽是有備而來,因而在徐安柏輕聲喊她“阿姨”的時候,她將墨鏡複又戴回去,說:“你應該喊我杜太太。”
隨即,拉上我的胳膊,帶我離開這座公寓。
我甚至沒有來得及和徐安柏告別。
她的目的很簡單,希望我和信達銀行家的千金盡快訂婚。
“杜昌的情況越來越差,你和凱蒂訂婚,他們家不會坐視不理。”
我笑起來,“我還沒有無能到需要靠女人來救的地步。”
“我知道你的能力,可你爸爸未必能等你翻盤。那一頭也是個男孩……難道你能忍受那個孩子搶走你的一切,或是想看你媽媽被人取代?不要辜負我的期望,鹹熙,你要負擔不僅僅是你自己。”
其實也不過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因為害怕因另一個人的錯誤受牽連,所以無論如何也要保住現有的一切。
人最受不了的便是落差。
她說:“我查過這個女孩子的底細,也大概能猜到你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如果你的目的和我想的一樣,那這一次或許是你最好的機會。”
是啊,最好的機會。
我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否在某段時間裏找過她。
說過怎樣的話,有過怎樣的利益交換。
她一如往常,我便陪她敷衍。
隻是偶爾開起玩笑,她會說:“這種日子幸福得好像不真實,總覺得你會很快就要離開我一樣。”
我問她為什麼。
她反倒和我打起哈哈,說:“也許我明天就會死了呢,也許明天地球就會毀滅了呢。”
她在這段日子裏反複犯病。
有時候突發哮喘,藥不在身邊,我眼睜睜看著她纖瘦的背影跌倒下去。
像是一隻瀕死的獸,掙紮不過是讓生命消逝更快的詛咒。^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她卡著脖子,麵色青紫,向我求救。
是真的想要看一看能忍受到何種地步。
會不會就這樣死了呢,會不會就能永遠見不到她呢?
那種兒時的玩心再起,卻不曾想到過這樣的自己是有多麵目猙獰。
因為頭腦之中,有個開關,控製感情。
撳一下,把燈熄滅。
無喜也無憂。
我總是卡在最後一刻給她拿藥。
我已下定決心要離開她。
林凱蒂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一笑起來,便有彎彎的眉眼。
十八歲,鮮嫩的像是牆外迎向旭日初升的芽。
我戴著訂婚戒指去醫院看徐安柏。
我對那個虛弱的女人說:“或許這樣以後她就知道,生死關頭,該打的第一個電話不應是我。”
第一次看到徐安柏哭,就是在這裏。
那個從來驕傲絕不輕易低頭的女人。
那個在孩子失去後一言不發的女人。
那個……愛我的女人。
她甚至問我,“我做錯什麼了,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我說:“不要讓我更看不起你。”
每一段感情的結束大抵是這樣一段對白。
作者有話要說:盡量日更。終於有小紅花了,笑cry。
第三十二章
徐安柏不在這裏。
杜鹹熙想。
可是鳥撲翅飛動的聲音他亦能聽見。
離這不遠還有一座倉庫。
如果徐安柏不在這裏,那他們一定是將她藏在了那兒。
想出去找她,然而剛剛持槍的男人尾隨而至,占據起大門一隅,月色下,拉長影子,尖長如鬼魅。
拖著細圓的頭,蔓延至杜鹹熙,被他踩至腳下。
杜鹹熙目光深邃如海,隱藏洶湧波濤,“你們騙我。”
男人哈哈而笑,“要對付你杜鹹熙,不多動動腦子可不行。錢,我們收下了,但徐安柏我們不能交給你。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做人做事是決不能隨心所欲的。”
“徐安柏不過是一個傀儡,就算是她現在死了,你們的損失也不會挽回,一切都不可能改變。”
“那又如何?”男人再次舉槍,往前走,每一步都邁得很重,“總要有人來背黑鍋,發泄仇恨的方式不隻是針對真正的幕後黑手,這是我的邏輯。連同你,杜鹹熙,我們也不打算放過。”
男人說的很慢,思維的速度與言語一同滯緩。
因為惴惴不安,因而每說一個字,都要用盡力氣來思考。
杜鹹熙知道對方的猶豫,此刻大聲笑出來,勇氣是唯一的武器,沒有人來幫他,隻有他自己。
他說:“如果我是你,我就拿著錢立刻和其他人一起遠走高飛。何必衝鋒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