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在所有人前頭?你隻要敢做,就要有某一天秋後算賬的準備,你殺了我,你是英雄,可還是沒有人會為你頂罪。”
男人咬著牙關,因用力過猛而發抖,“你報警了?”
“我不會拿徐安柏的命開玩笑。但你也不要忘了,我是杜鹹熙,我可以在短時間內湊齊那麼多錢,也會有等在後頭注視我一舉一動的許多人,而我在這兒已經耽擱太長時間了。”
另一頭,被拖出來至野外的徐安柏仍舊掙紮不休。
負責最後看管他的男人攬著她的腰,將這個上下被捆的女人,拖拽著往前拉。
目的地是一片湖,碧綠的湖水此刻散發深沉墨色,粼粼波光是月的寫照。
揉碎成一片片,鋪疊在男人和她的身上。
枯黃的水草叢邊,徐安柏被拋落地麵,男人邊吸氣搓手,邊念念有詞道:“找石頭,找石頭。
他要溺死她。
徐安柏大口地喘氣,緊緊盯著他的背影。
手已經能夠活動了,她握著那塊鐵片,用盡力氣掙開最後的束縛。
趁他不注意,偷偷去解腳踝處的繩子。
無奈死扣,指甲斷了一截,打不開。
男人卻已經轉身,帶著一塊大石頭,抱不動,腰都佝僂著。
徐安柏早讓兩手歸位,死死相握著,等機會。
男人屈腿蹲下來看她。
“我隻負責把你丟這湖裏,至於是生是死,要看你的造化。那個杜鹹熙也是一樣,他有命來救你,想要回去,要看命有多大。”
徐安柏咬著唇,“他在哪兒?”
“誰,杜鹹熙?”男人笑出聲,“到陰曹地府再見麵吧。”
徐安柏搖頭,苦苦哀求,“求求你告訴我他在哪?”
男人卻沒吱聲,然而兩眼一轉望向另一方,群山之間,徐安柏瞥到一處四四方方的陰影。
男人開始將石頭放進袋子,徐安柏卻停直腰,說:“對不起。”
男人一頭霧水,下一秒,被尖銳的東西刺進頸部。
他“啊”的大喊一聲,往地上倒去。
徐安柏不顧一切地用鋒利邊刃去割繩子,在男人的哀嚎之中瑟瑟發抖,終是成功,她站起來奔跑。
杜鹹熙走向持槍的男人。
“你再多走一步我就開槍了!”男人大喊。
杜鹹熙說:“你不會,因為你知道自己不甘心隻做一個替罪羔羊。或許我們可以坐下來重新談一談條件,你想要錢,沒問題,我可以再單獨給你一份,隻要你和那些烏合之眾徹底脫離開來。”
男人大喊,“你給我閉嘴,你不要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
杜鹹熙卻覺得這是在燃燒生命。
危險,卻又無法退縮,好像知道生存的機會不會太多,因而堵上了一切,死裏逃生。
他不是不覺得害怕。
手心有汗,背脊已經一片濕。
然而地上突然冒出新的影子。
杜鹹熙心跳一滯。
徐安柏的腦袋伸出來。
躡手躡腳地往前,手中,一片鋒利的鐵片。
杜鹹熙將頭微微擺了擺,確定她看到自己,心裏幾乎是嘶吼著要她先跑。
她卻執拗地往前。
鮮血自她指尖滑落,順著毛刺的邊際低落。
啪嗒。
地麵聚起一窩小眼。
男人察覺異樣,欲要回頭,杜鹹熙忽然說:“怎麼樣,合不合作?”
男人不理,往後轉。
徐安柏已經不顧一切跑上來,抱住他的腰,大聲喊:“杜鹹熙你快走啊!”
慌亂中,杜鹹熙箭步向前,一手死死扼住他的手腕。
力量較量裏,男人先行輸下一成,杜鹹熙奪過那把槍,用槍把狠狠砸向男人後頸。
男人晃了兩晃,踉蹌跌上地麵,暈過去。
杜鹹熙取了槍裏的子彈,用力扔去外麵的灌木叢。
一邊拉著徐安柏的胳膊,飛也似的往外跑。
崎嶇的山路,有無數繁茂的枝葉灌木阻擋。
杜鹹熙將徐安柏擋在身後,徒手撥開這些長滿鋒利尖刺的植物。
奔跑,直到徐安柏被石頭絆倒,重重跌倒在地上。
杜鹹熙兩手伸在她的手肘下,欲要把她抱起來。
徐安柏撥開臉上的頭發,問:“鹹熙,他們什麼時候會趕來接我們?”
杜鹹熙問:“誰?”
“你沒有找其他人嗎,沒有報警嗎?”
暮色遮蔽杜鹹熙的麵龐,他低頭看她,慘白月色下她更為寂寥的臉。
她看不見他。
隻有深沉的口吻。
“沒有人來,至少現在沒有。”
“你一個人……過來救我?”
他輕聲“嗯”。
後方,突然有人聲傳來。
點點手電白燈亂閃。
徐安柏說:“你快走吧,杜鹹熙,我沒力氣了,跑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