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都帶著刺,她兩手死死按在膝蓋上,指節因用力而掙得發白。
杜太太將一張支票推至她麵前,“就當做是這麼些日子相伴的報酬。我還聽說你流過一次胎,拿上這筆錢多買些營養品給自己。這種事情很傷身子,年輕時不好好養一養,老了很容易落下毛病。不過我倒總是在可惜,要是當年你母親和你的選擇一樣,那可真是好極了。”
徐安柏猛然間坐起來,視線拉回現實中的黑白底色,使勁揉了揉眼睛,餘光裏浮現落地窗外碧綠的草坪。
杜鹹熙早醒了,背靠在一邊翻閱報紙,此刻跟過來,將被子拉到她肩頭,手去撫她柔軟的頭發,聲音很輕地說:“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徐安柏滿是驚恐地抬眼望他,彼時腦中時間空間、記憶現實一並錯亂,她花了些時間方才讓自己回過神來。
徐安柏說:“我夢見許多血手印子,有個渾身是傷的孩子走在霧裏,喊我的名字,可我怎麼也追不上他。”
杜鹹熙淺笑著吻她的額角,心中有些許隱痛,語氣卻仍舊是過分冷靜,“好了,醒一醒,我讓人送早餐過來。”
徐安柏將頭緊緊靠著他的胸`前,花了一些時間方才讓自己緩過來,彼時杜鹹熙手機鈴聲大作,她不耐煩地推了推他。
杜鹹熙卻在看到來電人的一刻遞到她麵前,冷冷說:“權旻東。”
徐安柏腦中嘭的一聲炸開,無數冷箭齊發,意識到自己真就把這個人拋之腦後了。
她推過他的手,存著一絲幻想地說:“隻是找你的。”
杜鹹熙卻簡短答道:“不可能。”
徐安柏忐忑接過。
通話的那一刻,她不吱聲,權旻東果然就說:“安柏,是你吧。”
杜鹹熙好像是不想聽到這段對話,又可理解作給這兩人一點私密的空間,因而從床上爬起來利索地穿衣。
徐安柏這邊硬著頭皮,想不承認都不可能。
“旻東。”
權旻東忽然很是激動地低吼道:“安柏,你是什麼意思,又要甘心去他那裏受他擺布了嗎?”
徐安柏捂著話筒,緊張兮兮地說:“我知道沒有和你提前講一聲是我的錯,但是——”
“徐安柏,在你的眼裏我究竟是什麼?”他又是氣惱又是無奈地別扭笑起來,“你這樣會讓我覺得那些為你的付出、為你所做的一切事都隻是無畏的自作多情,如果你真的這麼討厭我,為什麼你不直截了當的告訴我,還要做出這樣臨陣脫逃的事!”
“我沒有討厭你。”她焦頭爛額。
“為什麼你要這樣愛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電話掛斷。
徐安柏對著這手機怔了許久,直到杜鹹熙將之拿走,她方才按了按太陽穴,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我總是能把事情搞砸,”她使勁揉了揉頭發,從這叢亂稻草裏看杜鹹熙,“這麼多年一無是處,無論做什麼事都不能做出成績。還要讓別人,一次又一次的對我失望。”
她很少流露出這樣沮喪的心情,杜鹹熙卻覺得偶爾的一次抱怨也很有趣,有些孩子氣,不用在意他的喜怒,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