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3)

理準備,因為節目做出來之後必須上報審核,我們市的宣傳部很可能會跟你們市的宣傳部聯係,然後你們的宣傳部很可能就會要求不要播出這個節目,我們的宣傳部要是下了命令,我們也隻好拿下。”

他說的是大實話,因為他回去之後,這件事的確就再也沒有了任何下文。

原本在網絡上公開求助就是為了尋求輿論的支持和監督,可一旦發現此路不通,我就暫停了這種嚐試。

不是遇到一點挫折就放棄,畢竟這種做法在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使自身的隱私安全受到威脅的同時,也讓對方有更多空子可鑽、有更多機會將你的每一句言論轉換為把柄。我自己也就罷了,實在不行總可以遠走高飛,可我在這座城市還有那麼一大家子人,就算對方隻隨便動動指頭讓誰不好過,都是我可能承受不起的代價。

事情發生後的那個周末,沈墨來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來,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

他是我前男友。

作者有話要說:

☆、4

沈墨是我高中時的男朋友,可是隻在一起了一年多,上大學後沒幾天就分了手,所以已經分手四年了,此後我們保持著分手男女最慣常的陌路人姿態,就算同學聚會也說不上什麼話,所以我萬萬沒想到他會專門請了一天假,湊上周末,從那座南疆城市飛回來看我,而且態度那麼溫暖,一時讓我覺得他是我最親近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是我最親近的人當中唯一一個比我更堅強的,讓我在他麵前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不過說起來,的確最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就是沈墨了,因為……說起來真不知道是可笑還是淒涼,其他同學甚至都沒幾個知道我有弟弟的,所以雖然這個案子在當地鬧得人盡皆知,就算是身在外地的同學也大多會通過家人或網絡知道幾名死者的名字和身份,但能認出來其中有我弟弟的也就隻有沈墨了。

這件事我之所以沒怎麼通知我的中學同學,客觀上來講,他們不如我的大學同學幫得上忙,但不跟他們說也並不是因為我勢利,而是我實在不願意把這件每次一提起來都要勞心亦勞力的事情再說更多一遍。我從小就不喜歡跟任何人訴任何苦處,哪怕隻跟一個人多說了幾句我都會覺得自己像祥林嫂,就是跟大學同學說這件事我都是咬著牙反複勸自己這是為了弟弟為了爸媽,然後硬著頭皮頂過他們必然回應過來的我向來都最害怕的同情。

沈墨聽我說著這個案件的種種為難之處,唏噓之餘也是無計可施,末了才苦笑著說了一句:“你現在有沒有後悔當初沒選慕梓?”

我怔了一下,幾乎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句話其實讓我非常尷尬,但我知道他這個人,他是太老實不會說話,出發點隻是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罷了。

於是我也回了他一個玩笑:“是啊,悔不當初啊!”

這句話說出來,我卻一時失神。

或許那並不隻是一個玩笑了……

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往往會寧願付出一切去換取自己想要的結果,至少認為自己寧願付出一切去換取自己想要的結果。

如果慕梓是我的男朋友,或曾經是我的男朋友而現在還有點情份,我都能開口向他討這個人情。他一定是可以幫上忙的,他爸爸以前就是我們市的市委書記,後來升官到了省裏,這裏的這攤子爛事假若他肯插手,一定會有所不同。

說起來這件事還真是諷刺,其實我爸爸也是公務員,可他現在隻是一個沒有官職在身的普通公務員。二十年前他已經是個副處長,因為超生而被免去職務,後來也再未升過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