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自己親老公踹下床!”

他這個笑話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那個時候說,個中的意味深長誰聽不出來?那些男生哈哈大笑,一邊七嘴八舌地議論一邊朝我望過來:“哎呀,這女人厲害起來還真要命啊!”

“這個不怪人家老婆,好不容易回家探親一趟,晚上還不多陪陪老婆,不像話!”

“這人也夠沒用的,劈門幹嘛呀?爬起來把老婆也踹下床啊!”

“你傻呀你?這人當然是怕老婆嘛!”

“什麼怕老婆呀,疼老婆是真的!”

那些人亂七八糟說了半天,慕梓終於重新開口:“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怕老婆其實就是疼老婆愛老婆,如果不是愛,哪個男人會怕個女人啊?”

不用說,這話益發引來那群男生一陣陰陽怪氣的哦哦啊啊,聲波一浪一浪往我這邊湧。我快要氣炸,險些跳起來拍桌子說慕梓你什麼意思?哪個男人會怕個女人?你是說你肯定打得過我對吧?放馬過來我們出去單挑!

現在回想起來,怪不得前人都說少男少女的苦悶煩愁都是無病呻-吟,那其實是多麼幹淨明朗的好時光,最大的煩惱不過是考試少了幾分,以及討厭的男生又說了幾句討厭的話。

除了不喜歡自身的氣質之外,我也不喜歡自己的名字,溫情脈脈的膩味,曾有喜歡慕梓的低年級女生報複性地故意弄錯我的名字,叫我“韓晴”。那天我們是去市裏參加英語劇比賽回來,下了車每人手裏拿著些演出用的道具準備搬到英語老師辦公室去,那個小女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地路過,大聲嚷嚷道:“那個什麼韓晴,你兩邊臉的腮紅怎麼不一樣啊?”

我並不那麼在乎臉上的妝容,尤其是在演出早已結束我們已經捧回桂冠的情況下,讓我惱羞成怒的是她故意喊錯我的名字。不客氣地說,我溫晴在學校裏的知名度絕對不亞於慕梓,雖然他是校草有一大堆仰慕者,可我學習好啊,各種獲獎各種全校通報表揚都是頻發事件,而單就搭檔演戲一事而言,既然我們倆總是男女主角,當然齊名。

我心裏轉著一句十分刻薄的反擊,可還沒到嘴邊就被慕梓搶了先機,隻聽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話,語氣自然到仿佛說的是今天的天氣或晚飯吃什麼:“她不是含情脈脈,她是溫情脈脈。還有啊,她那邊臉是被我親的,吃了我那一嘴的腮紅啊!”

這話立時讓我又氣又窘,根本顧不上去看那小女生臉上會不會出現應該令我拍手稱快的表情,其他劇組成員的起哄已足夠讓我氣血上湧。我跺著腳大聲說:“什麼呀,你那不是裝樣子嗎?根本沒碰到我!”可大家的聲音淹沒了我的澄清,隻有慕梓因為跟得最近能聽見我說話,於是我又惡狠狠地齜了他一句:“不就是小時候叫了你幾聲豐田小汽車嗎?你至於過了這麼多年還讓你小女朋友來埋汰我的名字嗎!”

他說:“什麼小女朋友?那人跟我半毛錢關係沒有,我都不知道她是誰!”

我冷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她是誰?天天從我們班門口‘路過’等著跟你說話,全班人都知道她是誰,你倒不知道了?還是說你有更多關係更親密的女朋友所以認不過來了?”

說罷,我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走開,躲著不讓他追上來在我耳邊念叨:“你吃醋了吧?你吃醋啊你?你在試探我?不承認也沒用,我就知道……”

——

我弟弟的葬禮之後,那些同學倒是沒再怎麼太主動跟我聯係了。這我也理解,畢竟我家的事情複雜艱難,他們幫不上忙,能說的話也都說盡了;另一方麵,將心比心,我家這攤子代表的是負能量,有幾個人願意沒事就讓自己往這樣的混水裏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