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人來的。”太過溫暖,連語氣都困倦下去。
“雨弦……”
“嗯……”
“這個答案你滿意麼。”他的話在耳邊開出白色的花,隻是短短霎那之間就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雨弦忍不住彎起嘴角。
“還行吧。”
作者有話要說:30多章了。。終於親了一下額頭=_=
☆、三日月 一
等辦完墨弦的婚事,已經是臨近年底。
搬離了聞府,墨弦的房間就空了出來。雖然裏麵的陳設還保留原樣。可每天去看都是一個樣子,這樣一成不變倒更加加重了心裏的空蕩。漸漸的雨弦不再去看。偶爾開個門透下氣,洶湧而入的新鮮空氣就像爭先恐後的思念之意。雨弦望著她房裏的床出了神。
想起了很多。
回不去的時光。
婚禮辦得紅紅火火。和聞尉玨成親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水悅也受邀參加。從頭到尾一個人坐在一邊喝著酒,婚禮還沒辦完就提前離席。
成親前一夜墨弦去找過他。說是要把當年他送自己的那對鐲子還回去。結果水悅看著墨弦捧著的盒子一臉莫名,然後才平淡的回複道,“這鐲子不是我送的。”
墨弦愣了好久,苦笑著收好鐲子,有些無奈又自嘲的說,“是麼,是我搞錯了啊。”
搞錯了這麼多年。活在自作的謊言裏那麼多年。心裏留了一個不該留的人那麼多年。
兩人最後互相寒暄了一下。沒有多餘的話,沒有提起過去的任何事情。仿佛從始至終都不過是這樣平和淺淡的關係。像被冬雪覆蓋住的花,無法在來年開春開出稚嫩的苞。
這些雨弦都知道個大概。畢竟替墨弦約到水悅的是她,所以他們之間進行淺顯的談話時,她就站在不遠處。原本還擔心墨弦會做出不該做的事,事後想來,墨弦的成長早就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原以為會忍不住在婚禮現場落淚,可看著墨弦和吳承秋並排站著拜天地的時候,心裏的悵然卻讓雨弦聯想到很多。
思緒織成雜亂的線球。無法將每一根都剝離開來。
從吳府回來,碧翠正坐在院子裏織著嬰兒穿的小鞋子。幾個月大,肚子已經顯出來。聞夫人有時候也會過來看看她,囑咐她要吃些什麼做些什麼。碧翠也聽話的照做。至於聞尉玨,除了偶爾被聞夫人強迫,不然極少會來這邊看她。不過碧翠也不介意了。他來她就備茶,他不來,她就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為孩子做些針線活。
見到雨弦回來,碧翠圈好手裏的線,問她婚禮怎麼樣,有沒有來很多人。雨弦點點頭,說來了不少人,連秦湘婉都來了。能見到昔日的好友都很高興。唯一遺憾的是邊關戒嚴,卞窈窕沒辦法趕回來。
碧翠笑了笑,說著也想去看看,隻是礙於懷著孩子不方便所以沒法去。有些惋惜。
“我剛來聞府的時候二小姐才多大呢。現在都嫁人了。”碧翠感慨地說道,“我以前總想著一定親手為二小姐準備出嫁要用的東西。可是,沒想到後來會變成這個樣子。”
兩個人坐在院子裏說著老生常談。一會笑起來,一會又安靜的鴉雀無聲。談得太晚,雨弦就讓碧翠趕緊回屋休息了。經過碧翠的房門時朝裏望了望,門口還擺著一把她常用的傘。梳子隨意放在桌角,是她早晨起來時用過的。一旁的書櫃上還有幾張琴譜。這樣曾經習以為常的情景,以後卻很難再看見。
傅言湘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以往陳大夫來把脈時她還會流露出期待的神情,現在的傅言湘似乎已經徹底絕望。
聞尉玨因為公事繁忙很少回家。雨弦經常會看到傅言湘一個人端個凳子,在門前從早坐到晚。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不過也能看得出心裏一定非常難過和孤單。
有時候雨弦也會試著和她說話。雖然聞夫人不大願意聞府的人對她表現出過多的關心。可傅言湘卻很少說出自己的心事,她說的最多的就是“我很好”。還有“再等等他就回來了”。
傅言湘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聞尉玨身上,卻什麼都看不到。
年前的時候,邊關發來通報,說聞老爺因病不治,已經死在邊關。遺體很快就會送回。聖上念其一生衷心耿耿,決定重賞聞家。
聞夫人一聽到消息就哭倒在地。之前是因為有這麼一個盼頭,所以聞夫人才一直咬牙撐下來。如今這個支點沒了,她的身體就隨之而然垮塌。三天三夜,最後終於臥床不起。每天吃得很少,喝的藥都比吃進去的飯菜多。
聞夫人身體不能再主持聞家的事,未嫁的雨弦和聞尉玨隻有暫時代她接待登門拜訪的賓客。
收到的賞賜堆滿了整個院子和幾個房間。曾經門可羅雀的聞府終於可以門庭若市。可表麵看上去光彩照人的聞府,隱隱之間還是散發出哀怨的氣息。
墨弦進門的時候雙眼都是紅腫的。雨弦引她去前廳給聞老爺燒香,墨弦一邊跪一邊泣不成聲。吳承秋跟在旁邊,神情非常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