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先生……快不行了。”雨弦沒有多說其它。
墨弦聽後愣了愣,一方麵因為雨弦忽然在自己麵前提起水悅,一方麵因為太久沒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沒想到一聽到,竟然就是這種消息。
她都一抖,茶杯的蓋沒拿穩,“哐當”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我隻是跟你說一聲而已。”雨弦明白墨弦此時內心的波動。
“水先生他……怎麼會……”墨弦的語氣中滿滿的難以置信。
雨弦抬手覆在墨弦有些顫唞的手背上,“他病了很久。”
墨弦的臉色褪為蒼白。
變了天。雲層逐漸變厚,一副快要下雨的樣子。
墨弦跟著雨弦進了院子,她的步伐有些亂。雨弦停在房門前,輕輕推開了門。
隻是拐過一個窄小的牆角,就見到了臥在床上的水悅。雨弦側過身,墨弦從後麵走了出來。
兩個人有一段日子沒見過麵了。上次見,還是雨弦成親的時候。也不過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話。
“水先生……”墨弦輕聲喊道。
水悅眼裏帶著溫柔端詳著墨弦,聲音輕柔說道:“墨弦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小姑娘了。”
墨弦抿了抿嘴,雨弦看得出她是想極力壓製住內心的傷感。
這些年她對水悅避而不見,從沒有探視過他。其實雨弦知道是因為墨弦還不能完全確定自己對水悅的感情是不是已經不複存在。所以她躲避著不去直麵,就可以讓內心不用糾結起伏。
雨弦想著還是留出時間讓他們單獨交談,於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聽說你生了一個女兒。”水悅像隨意提起。
“嗯。”墨弦半垂下眼。
“叫桐音?”水悅平視著墨弦。
他看墨弦的眼神永遠都是這樣。沒有過度的冷淡或者熱情,總是把界限把握得很好。
“先生知道了?”墨弦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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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悅笑笑,點了點頭,“是個好名字。‘桐音重協,蕙幃還共,轉覺那人恩重。’”
“先生還記得……”
“自然記得。”水悅別開頭,閉著眼躺下,腦海裏是很多年前的一些情景。
作者有話要說:
碼不動了。。下章繼續。。
☆、二人靜 二
隔了一天墨弦把桐音抱了過去。吳承秋沒有跟著,隻是目送母女兩個上馬車時臉色並不大好。雨弦寬慰他,說就當作慰藉一下將死之人,讓他別放寬心。
吳承秋沉默了很久後點點頭,轉過身,沒再說什麼。
桐音很少出門,在馬車上一路手舞足蹈的,對外麵的景物很是稀奇,高興得不得了。墨弦抱著她,她的身子一直想往外探。雨弦看著她的樣子覺得很有趣,忍不住抓著她晃動的手逗著她玩。
等到了水悅住的地方,墨弦抱著桐音進去,不知道是不是多了個孩子的緣故,屋子裏頓時熱鬧起來。
桐音心情很好,一直留著哈喇咯咯的笑。水悅把她抱在懷裏也不害怕,瞪著眼睛望著四周。
待在水悅的懷裏,桐音倒安靜下來了。水悅輕輕拍著她,眼裏有快溢出水的柔情。
雨弦看到,心裏暗沉下去。
其實水悅一直以來也想有個溫暖的家吧。可是他和當初的自己一樣,既渴望,又害怕。所以到頭來還是孤身一人。
水悅抱了一會就想把她還給墨弦,結果手臂一伸才發現她緊緊拽著自己胸`前的衣襟不放。周圍的人都愣了,直到墨弦哄著她才漸漸鬆了手。
墨弦有話和水悅說,雨弦就先幫忙抱著桐音去了外室。
桐音似乎是對窗上貼的窗花起了興趣,揮動著手要去摸。雨弦抱著她走過去,就見到她把小小的掌心貼上去。高興起來了,用力的拍打著窗花。
帶著桐音,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慢。沒一會就看見墨弦走了出來。她神情平靜,稍微有些疲憊。抬頭看著墨弦笑了笑。
雨弦臨走前和水悅道了別。想到見一麵少一麵,反而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水悅安慰般的笑笑,“遲早的事,沒什麼可說的就算了吧。”
回吳府的路上,桐音在墨弦的懷裏沉沉睡著。雨弦撩開簾子看著外麵,出神得想著一些事情。
“水先生臨走前送了桐音一把梳子。”墨弦一邊輕輕拍著懷裏的桐音,另一隻手給雨弦遞去一把木梳。
雨弦接過木梳,隻覺得梳子的手感特別不一樣。翻到背麵才注意到上麵小小的刻了幾個字,原來是出自鎮上一個做梳子特別厲害的名匠之手。
“我娘小時候也給我在那裏買過一把梳子。這裏習俗就是這樣的,誰家有了女兒就要給她買把木梳,這樣等長大了才能有一頭漂亮的頭發,才能和丈夫舉案齊眉。”墨弦給雨弦解釋道。
“水先生送桐音一把木梳……”雨弦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