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2 / 2)

“是,嶽父大人教訓得是。”蕭舜欽的語氣難得的謙和,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陳信雙眼驟然一亮,話越來越多了。這也難怪,隨著他的地位的提高,他的人沒有變,但是別人卻變了。昔日無話不說的兄弟之間漸漸有了無形的隔閡。他沒有了可以說話的人。唯一的一個女兒,又聽說忙於國事,他有時頗感寂寞。這下一打開話匣子他就收不住了。將自己怎麼當年的英雄事跡加油添醋的一一道來。

蕭舜欽聽得極為認真,時不時插問一句。翁婿二人第一次相處如此和諧。

這年九月,陳梓坤和蕭舜欽正式大婚。朝中大臣對於此事瞠目結舌之餘,又同時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樁婚事對於國家還是有利的。放眼朝中,再也沒有比蕭舜欽更為合適的人選了,蕭家雖為大族,但蕭舜欽本人多年來一直遊離在家族之外。他本人性格孤冷,從不結黨營私。還有一點,他入主後宮,可以匡正陳王性格中的暴虐和缺失。

這一場婚禮盛大熱鬧之極,整座易州城張燈結彩,十裏王街,一片火樹銀花。文武百官市井百姓無不喜氣洋洋。然而,正如古語所說,幾家歡樂幾家愁。有新人笑,便有舊人哭。這人便是索超和他的心腹部將。

在大婚之前,陳梓坤給遠在北方邊境的索超寫了一封親筆書信,並命特使帶了無數賞賜之物前去撫慰。她原本以為,兩人在開始前就已經心照不暄。情生而聚,情盡而散。在她看來,索超的性格十分幹脆利落,他理應比自己更能拿得起放得下。可是後來的一連串事實證明,她想錯了。這世上最不猜度的是人心。感情之事,結束和開始一樣,並不是單方麵就能決定的。

作者有話要說: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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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超接到消息,立即將軍中大事交於張固,他隻帶著幾個心腹弟兄日夜兼程回京。三日三夜,他連換了三匹馬終於第三日黃魂趕到了京城。索超連將軍府也沒回,直接打馬衝王宮後門疾馳而去。他最先來到的是秘道入口,那扇沉重巍峨的青石大門曾經無數次為他而開,時隔兩月,他再一次站在了這裏。

“砰砰——”索超瘋狂的捶擊著大門。

“開門,李思原,你滾過來給我開門——”他不知嘶喊了多久,李思原領著一幫侍衛終於姍姍而來。

李思原像往常一樣臉上掛著和氣的笑容:“索大將軍,您怎麼回來了?”

“李思原——”索超赤紅著眼,像一頭發怒的狼一樣一把揪起他的衣靈,麵容猙獰的命令:“給我開門!我要進去!”

李思原不慌不忙的說道:“索大將軍,這門已經封死了。您還是從正門進去吧。”

“封死了?”索超猛地將李思原往地上一摜,李思原趔趄幾步又穩穩站住,聲音平靜而親切:“確確實實是封死了,還是王夫大人親自下令的。”他的本意是想提醒索超陳王身邊已經有了蕭舜欽,不料,這一句話剛好將索超胸中的火種徹底點燃。

他瞪了李思原一眼,轉身離去。

……

陳梓坤正在和蕭舜欽用晚飯,或許是近日有些勞累,她整個人不像以前那精力充沛。蕭舜欽親手給她布菜,心疼的勸道:“你別那麼勞累,不太要緊的事務就分給臣子去做吧。”

陳梓坤揉揉額際,倦倦一笑:“可能是這幾日天氣轉涼了,過幾天就好。”

蕭舜欽不再說什麼,他如今謹守著做為王夫的規矩,不參政連議政都極少。陳梓坤有些過意不去,曾對他說:“舜欽你不必這樣小心翼翼,我相信你,更相信我自己。”

蕭舜欽卻搖搖頭,一臉正色道:“我可以保證我沒有二心,但我不能保證我的繼任者沒有二心和野心。況且,男子本來就比女子有野心。我若一旦開了先例,怎麼給後人立法度和規矩?你看史書上曆朝曆代之興亡。一個朝代的利弊興亡往往從開國君主就開始了。比如說前秦以武力開國又因武力滅亡,又比如前梁,它本想從前秦的滅亡中吸取教訓,但卻矯枉過正,過度重文輕武,最終因為朝廷太過軟弱可欺,亡於異族鐵蹄和各地匪軍……”蕭舜欽娓娓道來,陳梓坤聽得頻頻點頭。心中五味俱雜,她給予了對方尊重和信任,他果然回報得更多。

蕭舜欽似乎讀懂了她的目光,款款解釋道:“謝鬆韻臨走時送我一句話:心大則百物皆通,心小則百物皆病。”陳梓坤細細品味,若有所思。

“來,別光聽,多吃些。”蕭舜欽一邊說話一邊給她布菜。陳梓坤一看那紅亮亮的烤雞,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頭,轉而伸手在蕭舜欽麵前的素盤中夾了幾樣菜。蕭舜欽麵上閃過一絲訝然,旋即雙眸一亮。他悅然一笑:“一會兒讓太醫給你把把脈,你可能是有喜了。”

陳梓坤的雙筷停在半空,良久,她輕輕一歎道:“可能是吧。”這個孩子來得太不巧了。她原計劃在兩國戰事的關鍵時刻掛帥親征的。